精致的脸难得流露出可惜:“但是我不舍得让你这么快死。”
这个语气,许淮察觉出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我怕你死了,遇不到这么好玩的身体。”
他就知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血腥味越来越浓,许淮摸到他小腿上凸出的骨头,黏腻的液体正顺着牛仔裤往下淌:“好像断了。”
许淮咬破了舌头,闻雀用没受伤的胳膊箍住许淮的腰,他们像两颗在铁罐里碰撞的玻璃球,互相依偎在一起。
玻璃刃划开小臂内侧的青色血管,黑暗中响起液体坠落的滴答声,闻雀捏住许淮的后颈强迫他抬头,温热的血流进干裂的嘴唇。
“喝点。”他的拇指按在许淮喉结上迫使他吞咽,“能活命。”
铁锈味在许淮的口腔里炸开,但他意识到的时候,血液已经随着心跳咽进肺部。
再一次的余震来袭时,闻雀开始哼走调的歌。他的手腕伤口已经凝着黑红色的痂,但新的割痕又出现在肘窝处。
许淮摸索着抓住他滚烫的手腕,摸到满手湿润的痂壳原来每次都是在撕开自己的血管。
时间一点点流逝,许淮甚至都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他喉咙干渴不已,唇边鲜血红的发艳丽,但仍然听到闻雀在耳边不断唤醒他,让他别睡,坚持住撑到救援的人来。
可是他太累太冷了,身体很疼,四肢好像不是自己的,无数碎石和灰尘淹没他的口鼻,哪怕有闻雀帮他撑起安全区域,但他也感到绝望。
没有食物,没有水源,没有光,更没有希望。
他能活多久呢。
许淮只觉得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滴下来,弄的他眼睫毛和眼皮都湿了,仔细闻还有一股子腥味。
“你流血了吗?”许淮问他。
闻雀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去:“……没有。”
“你松手吧,石板全压在你身上会受不了。”许淮已经闻到强烈的血腥味,“你不能随意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