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肘关节错位的剧痛让许淮闷哼出声。他左手突然探向腰间，抽出的早已藏于腕部的木钉狠狠扎进闻雀大腿麻筋。

“呵……哥哥还是这么……”闻雀痉挛着松开桎梏，话音未落就被过肩摔砸向香炉。铜炉凹陷处溅起的香灰中。

四周归于寂寥。

闻雀咳的严重，他的大腿被木钉狠狠扎入，想起身却听到脚步声踏在青砖的细响。

许淮的军靴踏住闻雀咽喉时。

“嗤”

香炉里最后一点火星熄灭了。

第174章

季游躲在第二重院落的禅房内。

腐木的霉味在鼻腔里发酵，季游后背紧贴着开裂的漆柱，月光从菱形窗棂斜切进来，在青砖地上投出牢笼般的阴影。

他倒吸一口冷气，刚才他远远听到第一重院落传来的声响，拳拳到肉，几乎要把他的心脏提起摇晃撞击。

他特意选了东边这间暗房，不算显眼也不引人注目，并且为保险起见，他还把房门用书桌堆的很满。其实他在看到许淮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转身跑也不是只有躲的意思，而是为了拿车子后座放置的两台机器人。

季游操控着遥控器控制机器人在院子里停留，行走的方向以及步伐角度和位置，并且操控着让机器人进入其他房间。

这样的话应该万无一失了。

他发出感叹，想着等会儿从这个禅房的后门溜走跑到另外一个房间。然后再让机器人在东南方向的禅房发出声音，这样一来声东击西就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屋内很黑，衣物、杂物都堆得很满，房间也没有点灯和光线，空间也较为狭小，他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能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

季游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空间较为狭小，寒风透过窗户似乎也变成了暖风扑在他的脸上形成水汽和汗珠，凝结出的些许冰晶也在他的发梢处融化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水渍声响。

哒哒哒。

他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踏过的声响。

太黑了，他想去窗户看一下但又不敢，只能透过有些脏乱毛杂的玻璃处去看外面的景象。

季游通过机器人屏幕传来的影像逐渐看到一个人影。

许淮身形修长挺拔，黑色冲锋衣和工装裤穿了一整套，银色长发垂在腰部，他戴着口罩，手拿两把钢棍来到院落内，没看到人后便开始挨个房间查找。

季游看到许淮的脸上有氤湿的红色血痕和印记，瞬间意识到闻雀估计被打趴下了。

如果连闻雀都制止不住许淮的话，那更没有人可以打得过他。

三年缅甸战场磨练出来的杀伐果断和金刚不坏的意志力，早已把许淮变的如同杀人机器般。而且刚才他的那副样子明显一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景象。

他盯着遥控器屏幕的荧光，机器人传回的影像里，许淮的军靴正碾过廊下的冰凌，碎冰炸裂声像是碾在人的骨头上。

“咔嗒。”

拇指擦过摇杆的防滑纹路，季游将机器人引向西房。那台军用侦察机器人是他上个月在慕尼黑黑市淘来的，履带碾过门槛时发出类似甲虫振翅的嗡鸣。

他特意设置了不规则的移动轨迹先撞翻供桌上的铜磬，又用机械臂扯下褪色的经幡，布帛撕裂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像撕开一层人皮。

许淮的钢棍突然停在半空。

季游看着监控画面里的男人转身，月光掠过钢棍凹槽时，他看清那些暗红色锈迹其实是干涸的血浆，有些还粘着疑似皮肤组织的碎屑。

可想而知，闻雀被揍的有多惨。

“咚！”

钢棍捅穿窗户的瞬间，季游差点咬破舌尖。他把自己缩进桌子后的阴影里，腐朽的檀木味混着身上冷汗，在僧袍堆里蒸腾出诡异的腥甜。

许淮的脚步声忽近忽远，每次钢棍划过墙面都带起一串火星，像恶鬼拖着锁链在人间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