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唐耕雨手机滑落,钢化膜在青砖上炸开蛛网纹。

“七。”

闻雀舌尖抵住上颚尝到铁锈味。他看见许淮垂在身侧的手,此时呈现蓄势待发的状态。

“三。”

季游撞开掉漆的朱门,寒风卷着雪粒灌进来。

“二。”

孟绍安的围巾钩住门环,撕裂声像垂死的呜咽。

“一。”

铜铃在死寂中叮当作响。

许淮扯落红纱时,月光正爬上闻雀的眉梢。

蓝色病号服的青年歪着头,脖颈弯出天鹅濒死的弧度:“哥哥,今天的杀青宴是你故意弄成这样的吧?”

他笑着伸出缠着绷带的手腕,隐约可见针孔:“你看,只有我不会逃,乖乖掉进你的陷阱。”

青烟在他们之间织成罗网,香炉里未燃尽的黄纸突然爆出火星。

闻雀向前半步,声音浸着蜜糖,指尖却神经质地抽搐:“他们爱你什么呢?光鲜的皮囊还是异于常人的身体?”

“而我和他们不同。”

“我们认识最久,所以我爱你的……”闻雀的目光落在许淮后腰处的阴影,“全部。”

许淮活动了下手腕,头部左右摇晃两下,面无表情的看他:“你废话真多啊。”

他根本不想听,纵身一跃飞扑到闻雀眼前。

月光被翻滚的身影搅碎成银鳞。

许淮身后摆腿带着破风声,极重力道将身后铜鼎的铃链条踢成两截。

闻雀像条滑腻的鳗鱼贴地滚近,病号服蹭过泼洒的朱砂符水,在青砖上拖出血色轨迹。

“哥哥的腿法还是这么漂亮。”他笑着吐出半颗断牙,突然扬手撒出香炉灰。

许淮立刻偏头躲过,但鼻腔呛进混着血腥的檀香。

惯会用柔术的双腿已绞上他的脖颈,闻雀大腿内侧的手术刀碎片割开冲锋衣,冰凉的金属贴住许淮跳动的颈动脉。

“就像高中时期做你的跟班,你教我锁喉……”他喘息着收紧双腿,“先用膝盖压住第三根肋骨。”

许淮后脑猛撞青砖,裂缝在月光下蛛网般绽开。他忽然曲起未被锁死的右腿,军用靴钢头狠狠凿向对方尾椎。

闻雀瞳孔涣散了一瞬,许淮趁机拧身反制,拇指抠进他锁骨处,月光照亮两具缠斗的躯体像两条争夺领地的银环蛇。

闻雀指甲缝藏的石灰粉抹向许淮眼睛,后者偏头躲闪,石灰却在空中爆开白雾,趁这间隙,闻雀抓起碎瓷片扎向对方咽喉,被许淮藏于身后的钢棍挡住,瞬间火星四溅。

“铛!”

金属碰撞声惊飞夜枭,闻雀瞳孔骤缩,柔术绞杀瞬间转为街头混混的阴腿,许淮硬吃这记阴招,借势使出箍颈膝撞。

“咳……”闻雀喷出的血沫在月光下呈雾状散开。

许淮的膝撞停在半空。

这个破绽让闻雀的剪刀腿再次锁住他的腰,两人翻滚着撞翻香炉,未燃尽的黄符在血泊中扭曲成诡异笑脸。

闻雀的牙齿深深陷入许淮肩膀。

“杀了我……”他在血肉模糊间呢喃,“就像我杀了妈妈那样。”

许淮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

青砖缝隙里的香灰突然扬起,在月光下化作银色尘暴。许淮的鞭腿扫过闻雀耳际,特有的破空声惊飞檐角的鸟。

闻雀却像折断的柳条向后仰倒,后脑即将触地时突然拧身,沾着灰烬的指尖直插对方咽喉。

“铛!”

许淮用衣袖翻滚出护腕格挡,火星照亮他的眉眼。

闻雀突然发出低笑,左肩被许淮猛地按住,脱臼声混着狂笑在庭院炸开。他顺势贴地滑铲,沾满香灰的指甲抠向许淮脚踝大筋。

许淮凌空后翻,银色长发扫过闻雀渗血的嘴角。落地瞬间突然变招,自由搏击的刺拳接摆拳如暴雨倾泻。

闻雀用脱臼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