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笑起来：“好的，陛下。”

路西法带着她来到地狱, 一路上跟她讲现如今的同伴。

穿过地狱之门，天色一瞬间昏暗下来。浓郁的黑色压在城邦之上, 街边飞着无数小妖精, 将路灯点亮。

他们先去了万魔殿。

行政殿内，公文堆满了一整张桌子, 路西法粗略一翻，除去部?分需要?他签字的东西外，剩下的其?实都是罗弗寇整理的地狱各方面的情况，致力于让路西法一从凡间回?来，就能立刻掌握地狱的现状。

路西法抽出一沓厚厚的纸，洋洋洒洒都是字。

委婉地说，上面写的是罗弗寇对于他三?番五次长时间前往凡间的谏言；直白地说，是罗弗寇对他懈怠的不满。

路西法：“……”

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字太?多了，不看。

他默默把纸烧了，靠在椅子上，利维坦注意到他的神色，问?：“陛下，怎么?了？”

她瞥见过上面的字，看样子是个认真负责的臣子写的。

利维坦：“这似乎是个勤劳的恶魔。”

路西法：“嗯。”

利维坦沉默几秒，还是没?搞懂路西法为什么?要?烧掉一个勤劳臣子的谏言。

她自己补全了逻辑，也许是因为，太?过勤劳，在地狱反而是一种罪？

路西法用手?撑住下颌，挥手?用风将羊皮纸的灰烬带到窗外，单薄的灰在风中旋转，转眼间消失不见，无声无息，不留一丝痕迹。

就如那?日雅威悄无声息的诀别一般。

路西法望着窗外无尽的夜色，两只手?臂忽然挽住他，利维坦凑了过来，轻声问?：“您心情不好吗？”

“没?有?。”

“陛下，从我见到您开始，您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利维坦，别多想?。”

他垂眸看着混沌龙，那?双金色的眼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忧虑，笨拙地想?要?安慰他。

路西法的嗓音淡漠，一贯平静柔和的声音，利维坦却?笃定了他心情糟糕。她很早便察觉，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缓解。

利维坦只得转移他的注意力：“您之前说要?带我去见见他们。”

路西法浅笑：“好。”

见面的过程并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是糟糕至极。

见各位堕天使的时候一切正常，除了萨麦尔似乎兴致不高外，别西卜和阿斯蒙蒂斯甚至送了她很多糖果，让利维坦觉得他们是把她当孩子看了。

可按照年龄，其?实她和他们是一样大的，只是外表看上去像个少女。

去见大恶魔的时候，意外频发。

路西法似乎并不准备与他们好好相处，找到巴尔的时候，他先是在赌场观摩了一会，然后主动做了巴尔的对手?。

路西法连赢几局，差点把巴尔的裤衩子都赢过来，最后失望地将手?中的筹码随意扔掉，让巴尔以后多动动脑子。

巴尔穿着条裤衩，脸色铁青，利维坦不忍直视，难得觉得一个恶魔有?些可怜。

不过如果这样就能让陛下的心情好点，那?……可怜就可怜吧。

离开赌场，路西法带她找到了梅菲斯特。恶魔在梳理他的长发，见他们过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你不想?见到我？”路西法似笑非笑。

梅菲斯特连忙否认：“我恨不得日日夜夜都见到陛下。”

路西法的眼神里一瞬间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嫌弃。梅菲斯特皮笑肉不笑地把他们送走了。

第三?个大恶魔是贝希摩斯。

魔龙没?有?待在宫殿内，他幻化成龙型，躺在地下宝库的金山上，庞大的身躯如山一般，龙尾动来动去。

见利维坦亦步亦趋地跟着路西法，贝希摩斯的眼里透出戏谑：“原来陛下是去凡间接女儿了啊，那?我们的魔后殿下现在在哪呢？”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