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祖母的话,若芙记得了。”
齐若芙惶恐抬眼,老太太眉目淡远,语气?平缓,翡金色的抹额配上她那满头银发,活像尊菩萨。
可口中说出的话,却比鬼神还要煞人。
时序流转,六日光阴转瞬即逝,明日便是圣人定下暗访扬州的日子?。
傍晚,陆愠下值,下人来报宫里一早便派人来镇国公府送伪造的户籍文书和通关?令。
陆愠低头看那户籍,不愧是圣人,这伪造的文书连他这个?大理寺少卿也寻不出纰漏。
纸张,笔墨的品种?,户部的官印,一切都跟真的一样。
随州随县富商之子?,宋砚。
他微微抿唇,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此人是当地极为有钱的商人独子?,自幼跟随其父经?商,走南闯北谈生意,成年后更是继承家业,后宅现有一妻一妾。
他正思忖着?这妻妾的身份,赫融走上前?禀告:“长公主唤世子?去一趟。”
陆愠皱眉,不过临走时确实也该见见阿娘。
明瑟阁内,永宁长公主在荷花池旁的亭子?里喂鱼,桌上摆着?茶点,食团。今晚国公爷有应酬,她在花厅用过晚饭后便来院子?里消食。
陆愠穿过几丛翠竹,径直走上前?,低声?道:“阿娘妆安。”
永宁长公主放下鱼食,转身坐定。
落日的余晖打在陆愠的侧脸上,鼻骨挺拔,轮廓深邃,那身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绯色官袍透着?淡淡的倨傲。
不可否认,她生的儿子?,从上到下,无一处不俊美,可就是这个?脾气?……
长公主叹气?:“先坐。”
陆愠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这是要促膝长谈了。
自他入朝为官后,长公主甚少着?人喊他,为着?他早出晚归,几乎都是带着?茶水,吃食去福熙阁看他,除非是特别的事?儿。
陆愠主动开口:“阿娘唤儿子?来,所为何事??”
长公主看着?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狐狸眼,心知这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所为何事?,还能何事?!
她凤眸微抬,冷着?声?音问:“你有几日没?回正房睡了?”
陆愠答:“这几日寺里案子?多,每每回来已?经?人定,怕吵了沈氏。”
长公主向来脾气?大,听得此话直接起身,细眉蹙着?:“刚成婚怎么就那么忙,不是已?经?请了婚假吗?这如今才塞进来一个?姨娘就闹成这样,日后呢,你跟沈氏的日子?还过不过?你别忘了在御书房,你是怎么舌灿莲花求圣人赐婚的!”
若按陆愠那桀骜的性子?,他定是要反问一句,那又如何?
可明日就要离开长安,归期未定。
虽然此行他手中有八成的把握,却也害怕出现纰漏,让阿娘担心。
那冷清的嗓音渐渐缓了下来,颇有一丝认命的意味:“阿娘别气?,我去就是。”
第30章 第 30 章 又纯又欲,天底下没有哪……
从明瑟阁出来?已是月上中天。
月影淙淙, 朦胧的银光濯濯倾洒在黛瓦上,格外明亮。
因何明亮呢,大概是正房已经早早熄了灯。
除了廊下的引路灯, 整个院落漆黑一片。
陆愠忍不住蹙眉,眼下不过才亥时, 她就睡了,压根没有等他?的意思。
看来?这几日,她过得是真滋润。
等陆愠从净室出来?后已是亥时末刻。
今夜守值的是映月,见到?廊下那?道清墨身影还以为是看错了,她行礼后便有眼色的去耳房喊梨月起来?备水。
世子好久没来?夫人房中了, 约莫着今晚且得折腾。
小丫鬟如是想。
陆愠推开内室的门?,房中没有燃灯,几缕皎洁月华落在帷幔上,借着这点光亮,他?抬手撩起帘子。
锦被底下的人儿容颜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