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就?摔东西是跟谁学的?咱们家还有多少东西值得你去糟蹋,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今日入宫的头面,嫁妆又变卖了一箱!如今快要入夏,你爹爹在工部要加班加点的修建水渠堤坝,为着那?些做活的食宿,不知搭进去多少银钱,府中上下又需要我去操持打点,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银子值得你去摔的!”

主?母和姑娘闹龃龉,屋里的下人彩云彩环只低头收拾碎瓷片,大气不敢出。

陆珍眼眶通红,不甘示弱道:“什么韩公子段公子我都统统不见,这个什么千灯宴我也?不要去!母亲您明?知道江家那?位和孙明?玉也?会去,我再去了,那?不是要让所有官眷都知道我被?退婚,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随氏气得骂道:“我怎么,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败家的姑娘!亏得你出生后我怕照顾不好你,愣是没再要一个,才会因生不出嫡子被?你父亲厌弃多年,到?头来却养了个白眼狼!”

陆珍驳道:“阿娘怎么不想?想?父亲为何厌弃你,连我都知道你用账上的钱去给娘家放印子钱,还多次借钱给舅舅,我都知道,父亲怎能不知?”

要不然,他也?不会娶了纳妾的念头,在外面养个小的。

最后一句陆珍没敢说,怕阿娘承受不住。

随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陆珍,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身子朝后退了几步:“你是我生的,你可是我生的,你怎么能向着你父亲说话?呢?”

彩环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夫人。

陆珍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可骄傲的性子又不允许她低头,只好沉默。

随氏窝在彩环身上呜咽,她怀陆珍的时候百般不是,前三个月吐得就?没消停过,不仅没胖反而瘦了,到?了五个月的时候时常腰疼胯疼,又因胎位过低整日在榻上躺着保胎,最后生时还是早产,所以陆二?老爷劝她再生一个时,她坚决不同意,要把?陆珍好好养大再说。

如今,她怀孕时百般艰辛,生养时万般呵护的女儿向着那?个无痛当爹的人说话?,随氏心中好生失望。

“随你,我不会再管你了。”

房中气氛一时凝滞,如同寒冬腊月,这时二?门上的丫鬟匆匆来报:“夫人,长公主?说时辰到?了,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