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当初,马车中那场暧昧之际的亲近令他浑浑噩噩几日?,待到真正想明白?后,萧窈却已?经?离开武陵。
“此局暂且封存,待来?日?再续。”谢昭若有所思打量着他。
崔循顺势应了声“好”,起?身告辞。
他与谢昭一同离了书房,目光触及竹帘上系着的竹编小雀时,稍有停滞。
早些时候登门,崔循便曾被此物吸引。
倒不是这小雀如何精巧灵动,恰相反,它甚至算得上粗糙,与谢昭这间装潢摆设极为精致的书房格格不入。
“这是县主所赠。”谢昭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含笑解释。
崔循稍显生硬地挪开视线,低声道:“看来?传闻所言非虚……”
崔循知道自己应说?些什么,自然而然地打破这微妙的沉默。可薄唇微抿,终究还是没能?如朱十郎那般,说?出?什么“讨喜酒”这样的玩笑话。
他本不是那般轻浮之人,何况事关萧窈。
谢昭看出?崔循的局促,没戳穿,听着隔墙传来?的笑语声,停住脚步:“恕我今日?不能?远送了。”
哪怕听得不大真切,但崔循也在?同一时刻辨别?出?,墙外那清脆的笑声来?自何人。他敛了敛心神,尽可能?平静地答道:“少傅留步。”
而后随着引路的仆役自另一条小径离了此处。
翠竹掩映下,月门处有鲜红如火的衣裙闪过,亦有萧窈的抱怨声随清风传来?。
“在?见什么要紧的客人?叫我和盈初好等。”萧窈踮了踮脚,视线越过谢昭,试图看清竹林小径中的背影。
谢昭赔过不是,这才道:“是今载春试榜首。”
萧窈一僵,站稳身形后面无表情?地“哦”了声,再没就?此多问一句。
谢盈初对此毫无所觉,只是催促自家兄长,将那坛桃花酿搬出?来?开封。
这是谢翁珍藏多年的好酒。
尚未开封,仿佛已?有醇香的酒气?氤氲而出?。待到拆了浆封,一时间,整个庭院仿佛都?被这四溢的酒香充盈。
萧窈尝了一小口,眼眸亮晶晶地看向谢昭。
虽没开口,但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依旧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我素日?不常饮酒,这坛桃花酿送你也无妨。”谢昭说?着,适时顿了顿。
萧窈忙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我同你换。”
谢昭思忖片刻:“早前予我的竹编小雀,再送只给我可好?”
“这有什么难的?”萧窈满口应承下来?,又觉不大好意思,轻咳了声,“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要不然,你还是挑个别?的?姑母前几日?送了我一块昆山玉……”
谢昭打断她,笑道:“足够了。”
“正是。”谢盈初脸颊红扑扑的,打趣道,“便是再怎么稀罕的玉石,兄长若想要,也总能?得到。又哪里及得上窈窈亲手编制的物件贵重呢?”
她与萧窈一见如故,早就?盼着自家兄长能?早些将人娶回家,比两个当事人还要更?急切些。
萧窈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地在?她额上轻轻弹了下:“才喝了半盏,怎么就?醉了?”
谢昭笑而不语,只看她二人斗嘴。
待到离开时,萧窈虽没醉,但白?皙如玉的肌肤也似是染了层淡淡的燕支,色若桃花。
“这酒姑母必定喜欢,”萧窈迈过门槛,偏过头?向青禾道,“待谢昭着人将酒送来?,分半坛给姑母送去……”
青禾连声应下,抬手扶着她的小臂,提醒道:“台阶。”
萧窈嘴上说?着“才没醉”,但回过头?,余光瞥见马车旁等候的人时,还是险些一脚踩空。
连忙攥紧青禾的手,才稳住身形。
崔循看在?眼中,脚步微动,见她站稳又退回原处,垂首见礼:“县主。”
萧窈闭了闭眼,只觉自己与他兴许是八字不合。
若不然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