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答案,扎卡的戒心减轻了不少,船又开了一会儿,并未减速,一路上也未碰到什么“意外”,坐了许久的扎卡忍不住出舱透透气,此时船头只有一个穿着夹克的男人,扎卡谨慎得没有走近,只用余光瞥了那人一眼。
上船之后他就一直待在这里,像是没什么存在感,不过扎卡注意到,里头那两个在和他说话时,态度都不自觉的有些恭敬,看样子,这人应该是这群人里的头头。
那人很快也注意到了他,但也只是侧身瞟了一眼,便兀自掏出烟点上,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这态度实在傲慢,扎卡却顾不得深究,是他烟瘾又犯了,刚到越南时,宁致韦还好吃好喝的伺候他,后来知道“追杀令”这个计划行不通,那狗东西就没了好脸,三四天没碰烟酒了,这时候闻到烟味,勾的扎卡难免有些馋。
男人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隔了些距离把烟抛了过来,一个小小的甜头也叫扎卡在这时彻底放下了戒备,甚至烟刚叼上他又冲着那人扬了扬下巴,“诶,给个火啊。”
轮船嗡嗡的发动声中,那人走近了几步,眼见着男人将手探进口袋,扎卡下意识就要去接,可也就是这个刹那,眼前刀锋一闪,旋即喉间便是一阵刺痛,扎卡呆滞了一两秒,人还未反应过来,热血已经从脖颈迸溅。
未点着的烟掉进了鲜红的血泊里,扎卡双目暴凸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男人,“……你……”
他大概还心存着一份侥幸,踉跄着想要逃离,结果下一秒,人便滑跪了下去,一头栽进了血泊中,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扎卡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脸,他立在晨光里,眼神阴鸷地同他道:“赵征让我给你带句好。”
浑浊的那双眼珠仿佛在这句话里停下了转动,怎么会?这声音分明就是昨天和他通话的赵征……
不知什么时候,清晨的雾霭渐渐散去,天光终于放亮,然而浓重的血腥味并未随着雾气消散,伴着江面的波澜,风的裹挟,一下盖过一下。
一直隐在后头的手下不多时便上了船,晃动的江面震荡了几下,很快又归于平静。
手下迅速开始处理现场,厉先生这才注意到,夹克上是大滩的热血,连累着里头的衬衫也没能逃过一劫,厉骋微一皱眉,身后这时却响起了史俊的抱怨,“不是说到了港口才动手吗?”
男人但笑不语,原先的计划确实如此,可毕竟是他要下的聘礼,怎么好让人久等,况且,宁染这时候应该已经出发了。
想到宁染,厉骋不敢太耽搁,不过下船前,他有意打量了史俊一眼。
到底是多年的好友,厉骋一个眼神,史俊便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虽然对好友见色忘友的行径实在不齿,但史俊还是脱了身上的衣服扔给了他。
江面的风吹的一身单薄的男人不免有些冷,接过厉骋递来的夹克,衣角末端还在滴着血,史俊不由轻啧地感叹道:“以后这种事情别再找我来了,我也会怕。”
一侧等待的快艇已经发动,厉骋拍了拍史俊的肩膀,顺势也摘走了他的眼镜,“死人而已,怕什么。”
“所以,这才是你和于朗的计划?”
厉骋在宁染的示意中挂断了他和扎卡的电话,而在那通电话里他也终于明白,于朗的自投罗网并不是冲着宁致韦去的,他的目标是扎卡。
面前的人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笑道:“不算是。”
这确实不是她和于朗的计划,而是于朗在孤注一掷,宁染也并非厉骋所想的那般步步为营,每走一步她也是胆战心惊,甚至在接到宁致韦的电话时,宁染也在观望事态的发展,不过幸好,她等来了扎卡的电话,说明,她的运气还算不错,又赌赢了一次。
两条如出一辙的追杀令,是宁染给赵鸿洲买的保险,更是她给自己挣出的时间,她要在七天时间里解决掉所有的后患,那么最初买命发出追杀令的扎卡,便成了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暗网上匿名的IP,没有人知道那些血淋淋的信息背后到底是谁,宁染当初在追杀令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