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安顿好薛桐,不能再让她成为计划里的变数。可照薛桐目前的精神状态,想要送她离开,实在有些困难,所以作为宁致韦“销金窟”的西郊别墅便成了宁染落脚的首选,最危险的地方总是最安全的。
注射镇定剂后的薛桐缓和了许多,但宁致韦给她用的药实在太杂,这点剂量的镇定剂压根撑不了多久。
宁染心知肚明,包括从越南带来的医生也告诉她,要想让薛桐彻底戒掉毒瘾,几乎不可能,长期的药物依赖已经损伤到了神经,她自身薄弱的意志力不想去抵抗,哪怕人为干预,将来也会再度复吸,长此以往,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屋里没有开灯,外头的交谈尽管压低了声音,清醒过来的薛桐还是将那些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毒瘾”、“药物”、“复吸”、“行尸走肉”,原来这些,成了她现在仅有的形容词,眼前灰蒙蒙的天花板并没有因为透进屋里的月光而变亮,依然的黯淡无光,就像她一样。
薛桐缓缓撩起了衣袖,手臂上青紫的针眼叫她有些恍惚,也有些不真切,鬼使神差的,她用指甲使劲抓了几把,试图用触目惊心的痕迹盖掉那些针眼,直到丝丝缕缕鲜血渗出,她才恍然,自己的做法多么的愚蠢可笑,可她又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薛桐想起了宁致韦第一次带她来西郊别墅时的情形,他向他的朋友介绍,称呼她为“宁小姐”,而薛桐也是在那时才意识到,原来“宁小姐”,是那么万众瞩目的存在。
她有些欢喜,带着小女孩的虚荣,享受着别人艳羡的目光,还有那些华而不实的吹捧,可薛桐在欢喜之余又有些失落,因为,她压根就不是什么宁小姐,她只是宁染的替代品,宁致韦总能察觉到她敏感的情绪,带给她安慰:“你对我而言,从来不是谁的替代品,在这里,你就是宁小姐。”
宁致韦也确实兑现了他的话,他和别人的聊天从不会避着薛桐,甚至偶尔有客人的玩笑闹的薛桐不开心,他也会为她出头,虽然薛桐也不清楚,他的那朋友,那些客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对她总是很温柔很体贴,哪怕是别人关于“叔叔”和“侄女”的戏谑,宁致韦也从不在乎,更不会因此去避嫌。
薛桐以为,西郊别墅是属于她和宁致韦的爱巢,而她对宁致韦而言,更是独一无二的,甚至这年生日,他还特地为她准备了一场隆重而又盛大的生日会,她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对待,哪怕是宁瑞之也没给过她这些。但薛桐其实清楚,这只是一场梦而已,总有一天她的梦会醒,她又会变得一无所有,所以当她还在梦里的时候,她一定一定要好好的爱宁致韦。
生日那天,宁致韦劝了她很多酒,尽管薛桐不胜酒力,又十分勉强,可为了不扫宁致韦的兴,她还是听话地喝了一杯又一杯。头一次宿醉的感觉有些强烈,头疼欲裂,身体更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而在薛桐彻底清醒的那一瞬,她的梦似乎也醒了。
原来昨晚宁致韦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把她送回宁家,她留在了西郊别墅,在这张陌生的床上醒来时,除了她,还有五六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而那些人,都是宁致韦的客户……
“宁总,这次的小姐怎么这么不上道?”薛桐在歇斯底里的崩溃里听到有人这么问宁致韦,而他只是陪着笑脸,说她是第一次接客,不太懂事。
接客?这样廉价的词语一下子便刺痛了薛桐,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宁致韦,两腿间的异样,身体上的痕迹,每一样都在拼命唤醒她的记忆,原来,她只是接客的小姐?
把客人送走后,宁致韦又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更甚至,在薛桐的几个耳光和质问咒骂下,他恼都没恼,他好像比她还要痛苦懊悔,不断地和她忏悔,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薛桐依旧目光呆滞地看着他,整个人就像抽丝剥茧了一般,只剩下了一身烂掉的皮肉,宁致韦大概真的很想解决她的痛苦,所以他掏出了早早准备好的注射器,诱惑道:“你如果想忘记这一切,我可以帮你……”
“所以那晚……还发生了什么?”
很明显,宁染给了薛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