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理由你爸爸那么自负的个性就算明白,也不可能选择原谅。他觉得我扇了他耳光。他那种个性敢扇他耳光的人,他是死也不会原谅的。」

「奉琪就扇过我耳光。不过我警告他只能是唯一一次,否则他死定了。」

净叔看了看他们微笑着拍了拍耿魄,「这点你比你爸强。」

「老头很蠢。」

「他是你爸。」净叔转头皱着眉,「别这么说他。」

「净叔你是唯一一个这么说话的人连我妈没死之前提起老头也是恨得牙痒。其实你知道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非常淡薄。如果不是你我会更讨厌他。」耿魄伸了个懒腰,「你这里还真是安静又舒服。养狗,种花,在这里终老除了有点寂寞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

净叔微笑着没说话。

「不过,」耿魄话锋一转,「花种勿忘我,养的狗叫春夏秋冬。春夏秋冬勿忘我!净叔你确定你真的放下了?」

净叔低下头自嘲地笑出声,「我从来也没说过放下。只是你说的没错他不能原谅我,我也不见得能原谅他。我们的结已经打得太死,放不放下都只能这样。」

「老头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比起他我觉得你更像我爸爸。我在他那里一点人气也感觉不到。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奉琪做的事特别不高明?」

「是啊!难道不能完全的控制奉琪你就不敢去爱他吗?」

「不是不敢去爱他而是对他的爱没有安全感。」耿魄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长长地呼了口气,「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你的存在?是因为老头有一张书签。图是夕阳下的大海背面写的是『面朝大海,春明花开。净字』是你送给他的吧。」

净叔停下手里的工作轻声自言自语,「他还留着?」

「是啊。不管他把你描绘得多么的可恶,说你背叛他时怎样的绝情,在他心里你是怎样的攻于心计面目可憎。但是他还是留着你的那张书签,是不是很矛盾?老头也就只有这一点像个人。

我是他儿子老头的冷血自私毫全部遗传了给我。我对奉琪也总是有着很矛盾的另一面。我从小就从不相信任何人。我知道他爱我,可是我同时会对他的爱产生数以万计的怀疑。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背叛我。这种感觉就像你在踩地雷游戏,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踩到雷点,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时时刻刻都得小心防备,时时刻刻都心存不安。

所以我要确定,确定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离不开我。对我而言他是世上唯一一束可以照到我黑暗世界的阳光,我要把他牢牢的握在手里,只有控制他我才能安心。」

「这对奉琪不公平。」

「什么都要求公平,那不是爱情。」

「你真自私。」

「这是我爱的方式。我只会这样爱他。」耿魄说完停了一会儿又问,「要是老头来找你,你会给他机会吗?」

「不知道。」净叔抬头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耿魄的后背,「我们都老了。现在只要你和奉琪幸福净叔比什么都高兴。」

「我和他?当然了!」耿魄冲窗口的耿奉琪轻轻招手,「过来。」

耿奉琪摇摇头,趴在窗口不动。

耿魄走过去张开双手再次重复,「过来。」

「就不。」

耿魄哈哈大笑,「你看到了他就是不听我的话。」

「奉琪很爱你,你要对他好点。」

「我对他的好他觉得不好。」耿魄无可奈何地说。

净叔叹了口气,「你的好没有几个人会受得了。他现在还在这里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

耿魄伸手握住耿奉琪的手掌,「爱我吗?」

耿奉琪看着他垂下眼睑一言不发。

「去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饭。」净叔适时打破僵局。

饭桌上耿奉琪异常沉默。一直到吃完早饭才说了一句,「我想出去转转。」

「我陪你。」耿魄不容拒绝地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