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还是开花了。

“原来是百合啊……”泽田纲吉有些新奇地弯下腰端详。

那?是一朵十分朴素的百合。

纯白的颜色,没有什么香味,也没有复杂的花型。

虽然一眼就?可以认出?来这是百合,但是……总感觉就?算是百合,也过于朴素了吧?

他印象里的百合有很多种,但要么芳香扑鼻,要么花型绚丽,他甚至还看到过层层叠叠的百合花,比起来,这一朵也太小了。

“因为那?个是我用食用百合种下去的嘛。”幸平尤利啃着一颗啤梨,十分随意地说:“原来是想要跟饭店的一位中-国厨师学?习做他们国家的甜点的,结果她说我买错了品种,这个适合做菜不适合做甜点,偏偏还买少了,也没有可以搭配的西芹,所以我就?顺手种到花盆里啦,想着看能不能长得多一点,没想到还真的能开花呢。”

泽田纲吉无语片刻,忍不住笑了:怎么说呢,这件事做得真的十分的幸平尤利。

见他笑,幸平尤利似乎还有些小小的不爽,他气咻咻地走过来,观察了片刻小小的百合花后,伸手将其折断放在了泽田纲吉的手心,“我要它的根茎,开一朵就?够啦,多开就?消耗它的养分了。这个是你照顾得多,所以它的小花就?给你啦。”

泽田纲吉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他轻轻扣住了手心的百合花,小小的一朵花瓣贴在他的掌心,冰凉的质感让他忽然想到了那?一-夜冰冷的酒杯,一并忆起的,还有那?触动到心脏的细微抽痛。

泽田纲吉已经?不是那?个稚嫩的14岁男孩,他看得懂别人面色的变化,也能读懂无数客套辞令下的明暗交锋。

即便他不懂那?些,也能看到背过身去站在灶台前的青年通红的耳垂。

他一点点地垂下了眼眸。

只?觉得这一朵小小的百合花却比他拿过的任何东西都要沉重?。

泽田纲吉扫视了一眼这间房间,又扭过头去看向了窗外。

房间内是他在对方默许之下,在无知?无觉……亦或者是有心纵容之下布置出?的房间。

窗外,是被彭格列笼罩保护的西西里岛。

窗内的小灯是他们路过集市时候购买的星星灯,窗外则是万家灯火。

他在做什么啊。

泽田纲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一点点吐-出?。

第一口气。

他将他们的所有过往都回忆了一遍。

第二口气,他开始思考他现在做的事情,和?他的父亲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