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幸平尤利倒是似乎并不介意那?68欧元,他兴奋地冲着泽田纲吉招招手,并且给他展示了下自己占下的坑位一个观景角度很棒的小板凳,二人就?一边分享着那?个板凳和?幸平尤利带来的饭团,一边热热闹闹地围观着那?一群其实并不粉的火烈鸟走来走去。

他们甚至熬到了夕阳西沉的时候,因为幸平尤利无论如?何也要拍一张粉色的火烈鸟照片,如?果不考虑P图的话,那?就?只?能靠自然界的色彩给这群大白鸟染色了。

事实证明幸平尤利的坚持是正?确的。

泽田纲吉的相机里留下了一张美到惊艳的落日?夕阳,和?一个举着相机兴奋不已的人。

照片很美,但错过公共交通真的很让人狼狈。

还好泽田纲吉是自己开车来的,于是泽田纲吉就?在开车的间隙顺便旁观了幸平尤利是怎么咬牙切齿地拿着搜来的教程给那?些火烈鸟一只?只?染色,再发?到网上做照骗的一幕。

“很糟糕。”泽田纲吉摇头叹气,在金色眼眸的青年疑惑的目光中他吐了一口气苦笑道:“我发?现我就?是被同样的教程P的图骗过来的,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幸平尤利爆发?出?一阵大笑,并且热情地帮泽田纲吉也P了一张照片,泽田纲吉也将其发?到了他的社交媒体上当然是小号。

狼狈为奸的两人在晚上随意走入了一家酒吧,原本只?是聊聊的,但幸平尤利一个不当心就?被气氛烘托得去小小露了一手。

他居然还会调酒。

泽田纲吉抿了一口那?琥珀色灿烂明亮的液体,冲着眼睛亮晶晶的青年露出?了一个笑容:“很好喝。”

然后他就?看到那?明亮的金色在男孩的眸中融化。

他的手指痉挛般地一动,但下一刻,他将手指贴上了杯壁,冷凝水沾湿了他的指尖,并且顺着静脉一路蔓延。

他的心脏微微抽痛了一下。

泽田纲吉又喝了一口酒,他有些诧异,没想到无名?指真的是和?心脏的供血相连的,他还以为那?是为了卖戒指的商人编造出?的假消息呢。

但转念一想,就?算相连的又如?何,人体身上哪个地方的血液不是从心脏出?去的呢。

可能是西西里岛太小的缘故,之后他和?幸平尤利断断续续地见过几次,泽田纲吉一直都没有还掉那?欠的钱,但人情反倒是越欠越多。

幸平尤利是真的完全?不在意他蹭吃蹭喝,对他来说,一个能够陪着他说说日?文说说家乡的人所能提供的情绪价值要远远超过他付出?的劳动力。

泽田纲吉也发?现了这一点,同时,他也发?现幸平尤利并不缺钱。

一个优秀的厨师能不能大富大贵取决于他的喜好,但是一定不会过得很糟糕,这世界上有的是人愿意为了一口美味跨越山海,而幸平尤利的手艺绝对是会被人追逐的那?个阶层。

他房间的简陋真的是因为他个人活得有些糙。

于是泽田纲吉开始一点点给这间小屋添置东西。

一开始是很便宜的鲜花、桌布、坐垫,到后面的羊绒地毯、植毛被套、甚至是一些当季的新款衣物,再到泽田纲吉觉得很好闻的润肤露,这是泽田纲吉发?现幸平尤利居然能在被西西里多雨湿润的冬天干到脱皮时送的。

不知?不觉的,明明是幸平尤利的房间,却都被泽田纲吉的喜好铺满。

而幸平尤利对此安之若素,他唯一的抗议是让泽田纲吉别买鲜花了,虽然很好看,但那?个他真的打理不来,不过他自己倒是在一次集市上买了一个手工陶盆,然后往里面栽种了一颗泽田纲吉不认识的植物。

秋冬过去,春回大地,西西里岛又到了一年中最美丽的时候,幸平尤利种植的植物奇迹般地在他粗糙无比地照顾下开花了。

是真的粗糙,好几次都是泽田纲吉看到盆土干裂忍不住去浇水的,也没见他施过肥,这花唯一的肥料来源就?是泽田纲吉某次顺手塞进去的鸡蛋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