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期,他要打着工来交自己的学费和还父母欠下的债;好不容易还清债务,他又要没日没夜地经营自己的酒吧,跑生意,谈进货。
哪怕只是有片刻的小小休息,时楚生也就像一个突然被放松了绳子的提线木偶般,跌落在舞台上不知所措。
他眯着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人打来电话,他看也没看直接接通:“沈祁?”
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然后他说:“楚生,我是陈儒生。”
“陈儒生?”时楚生习惯性地反问一句,然后反应过来。是哦,他刚刚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了,所以才会下意识地认为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是沈祁。
“你被困在高速上了?”他问。时楚生说了是,那人又问:“是盘龙高速吗?”
时楚生刚想夸他一句真聪明,没想到下一秒那人就说:“你待在车上别动,我等会过来接你。”
语气坚定,不像开玩笑。
时楚生一顿,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先生,你可别开玩笑了。高速路都堵成这样了,你怎么能过得来?”
“步行不行吗?”陈儒生抛出了一个更荒谬的理由,然后他继续耐心温和地解释,“你不是刚刚进高速就堵住了吗?应该就在离入口不远的地方吧。地方又不远,而且保证安全。你放心。”
时楚生沉默良久,然后牛头不对马尾地问了一句:“你在邻省?”
“嗯,我在这里玩呢。刚好和你就在一个地方了。”
事实不是这样的。时楚生进货的老板与陈儒生是故交,他特意喊老板把价格放低点。这次时楚生突然出了省,自然也逃不过陈儒生的火眼金睛。
那人没有继续解释,只留下了一句:“你等我。”
然后,电话挂断。微信弹出了一条新消息,那人的对话框跳到了沈祁的头顶上,是一条简单的位置共享。时楚生点进去看,发现他们不过仅仅只有两公里。
两公里。
多么令人安心的数字。时楚生突然站了起来,胳膊肘不小心碰到旁边男生肩膀上,差点把他手机给砸下去。
“对不起。”时楚生说了一声,然后拿起背包收拾完东西就往外走。车门明晃晃地开着, 干净清香的空气涌进他的身体,把藏在里面发霉的皮革气味全部挤走。
雨伞被他打开,雨滴隔着一层透明的薄膜砸在他身上,滴滴答答。时楚生往回走,被堵在高速上的车辆还在愤怒地鸣笛,路边还滚落坐着黑色的的泥土,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全是泥。
但是已经无关紧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