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她就感觉到了车内的气氛有些奇怪,竟隐约有剑气和杀气缭绕,她对谢玄衣和程祈年之间有什么恩怨并不感兴趣……

等等。

凝辛夷靠在车身上,目光落在漆黑一片,似是?要?将所有的光都吞噬的双楠村,脑中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与程祈年有恩怨的,分明应该是?谢晏兮,可如今与程祈年这样对峙的人,却是?谢玄衣。

谢晏兮和谢玄衣一母同?胞,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所为都是?三年前谢家灭门大案的真相。而今谢玄衣却对程祈年这样剑拔弩张,难道?是?因为程祈年知道?什么,又或者在阻碍他?们?

可以她对程祈年此人的了解,这个平妖监昔日的小主薄里里外外都是正直,心里血里惦记的都是?苍生,绝非表里不如一之人,又怎么会被谢玄衣忌惮至此?

谢玄衣又为何?突然取下了遮面的面巾?是因为不想遮面了,还?是?没有必要?遮面了?又或者说还?有其他?原因?

思忖间,双楠村深处的黑暗里,有人影一路奔来?。

元勘有些气喘:“公子,少夫人,这村子真是?有些古怪。明明才刚刚入夜,家家户户竟然真的不点火烛,却也没有就此安置,我?路过好几户人家,都听到了内里妇孺交谈的声音。声音并不压抑,也没有刻意降低音量,大家多有说笑,像是对这样的黑暗并不在意,反而很是?适应在这样的漆黑中生活。”

“所以我?才?小心上前敲了门。”元勘顺了顺气,继续道?,脸上开始浮现出了疑惑之色:“只是?我?一共敲了五家院子的门,请问是?否有留宿歇脚之地,实在不行,讨一口水也好,也绝非白拿白住,自有报酬奉上。可无?论我?怎么说,都没有人开门。”

元勘自小就讨人喜欢,年龄又不大,还?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做这种探路问询的事情向来?得心应手,路边卖汤圆的老婆婆都要?笑眯眯地给他?碗里多放几颗汤圆,很难对他?生起什么防备之心,像这次的吃瘪,他?已经很久都没有遇见过了。

“交谈的声音里,可有男声?”凝辛夷问道?。

元勘摇头:“没有。这种情况下?,院中妇孺们对外来?之人警惕防备也是?正常的。可她们连口水都不肯给,只反反复复地说自家男人不在,多有不便,再补方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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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有什么不方便的?”

说着,他?又想到一事:“是?了,我?还?在其中一家门口试探了一句,夜深至此,为何?不掌灯。里面传来?了一声铜器坠地的声音,然后才?有年轻女子的声音解释说,是?灯油太贵。于是?我?又说了一次报酬之事,说我?等路途遥远,一路风尘仆仆,实在口渴,一袋水给她们十个铜板的报酬,她们却也还?是?不应。我?便问,可知家中掌柜何?时?归来?,有一家说过几日,有一家说还?有好几日,也有一家说或许快了。总之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没个准话。”

凝辛夷与谢晏兮对视一眼。

这些话乍一听好似没有什么问题,但分明处处是?矛盾。

不燃灯火乃是?因为灯油太贵,却不愿意从元勘这里用一袋水去换唾手可得的一点银两。元勘也非蠢笨之人,没有一开口就说一袋水一两银子,那听起来?太假也太有意图,可饶是?如此,他?一路敲了五户人家,却连一袋水都没能讨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