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不论大小,一律禁止行商。虽说也有不少官员私下里暗地开设店铺,但是,被人拿到证据,却又是不同。
更何况,他开设的是赌坊。北朝虽无明令禁赌,但官员开设赌坊,便是公然带头,乱了国家法纪,按律,当黥刑并处以流放。
静,长乐坊内静得出奇,张喆文张着干涩的唇,像身处荒芜之地,濒死缺水的行人,恐惧从心底漫延到四肢百骸,他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什么宫里的贵人,权势倾天的裴大人,统统都顾不上。
“求公主殿下放下官一条活路。”
姜回却不看他,眸光落在邱荣知作画的笔上,眼看墨即将滴在画轴,顿时冷了眼:“别停。”
张喆文惴惴抬头,顺着姜回的眸光看向邱荣知,顿时明白,低声命令:“继续画。”
邱荣知对上张喆文凶急的眼神,赶忙重新蘸墨,脑子懵成一团,三两下草草结束。
姜回接了绥喜递过来的榛子放入口中,腹部的疼痛稍缓,邱荣知惶惶看了一眼跪在那的张喆文,小声提醒道:“画,画完了,可以猜了。”
伙计端着一盏莲花油灯走进来,里间的灰暗瞬间被驱除,烛光烁火鎏金,一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姜回懒洋洋托着腮,双瞳翦水,似午后秋千上慵懒打盹的猫儿,可眼神却是冷淡、平静、像漆黑不见底的洞窟,含着将人带几吞噬的决绝。
她脸色微晒,随口道:“柿子。”
从始至终,姜回都不曾往画作上看去一眼。
邱荣知怔愣,画分神似形似,既是赌坊,便像蒙上一层金银的面纱,是以断不可能弃神而求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