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什么也没准备,礼物没有,钱他也不缺,有种兜里比脸蛋还干净的窘迫感。

用餐结束,绘子提议撤掉东西,但贺聿生强硬留下那个蛋糕,好在人手都散了,没那么多眼睛注视,绘子也算勉强能够接受。

两人难得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天,白色甲板上,绘子抱着腿,下巴磕在膝盖上。贺聿生坐在她身边,双手撑在两侧,腿搭着晃悠,神色平静望向暗潮涌动的深渊。

“那个演唱会是你准备的吗?”绘子忽然问。

“你希望是我准备的?”男人侧头反问她。

这么说,气氛顿时僵住,绘子尴尬收回脑袋,朝还在闪烁演奏的舞台看去,贺聿生没着急,也不出声,耐心等她答案。

良久,绘子才叹口气:“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说起来,这氛围是绘子所没有预料过的,不得不感叹,命运真是种奇怪的东西,她以为她和他之间永远水火不容,就像初见那样,他想杀她,而她更狠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现在却相处得那样平和,那样安静。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了?

她猛然想起荒漠的那一次逃离,如果当初没有折返回来,现在又会是什么样?也许两人都会死。

恨是真的,感谢也是真的,矛盾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绘子抿着唇苦笑。

“我希望不是你准备的。”她终于回答。

海风糊脸,一瞬间的漏拍,男人没说话,气氛再次凝固。

风儿吹着,吹不散心头的忧愁,绘子垂着眼,她好像有点扫兴了。

“去切两块蛋糕来。”

声音顺着风传来将她唤醒,女孩眉头蹙起,没记错的话,他不是不爱吃蛋糕吗?

“你不是不爱吃蛋糕吗?”她直言问出。

“不爱吃就不能吃了吗?”贺聿生看也没看她,继续说:“别给我切那么多,吃不完。”

见他真有要吃的打算,绘子“哦”一声,乖巧起身拿刀切了两小块,怕他吃不完,绘子还特意改了刀口,望着面前诺大的蛋糕,她惋惜摇头,真浪费。

她望向远处背对她的男人,手里似乎捏着什么。

脚步走近,贺聿生已经盘腿坐了起来,绘子切个蛋糕几分钟时间,白色甲板上就突兀多了两根烟头,烟味被风吹散,却还是留下淡淡的烙印。

绘子重新坐下,将蛋糕递过。男人视线停在她脸上,几秒后才接手。

望着两人手里相同尺寸的蛋糕,贺聿生眉头一皱,从碟子里分了一大部分给她;“这么点够吃?”

“不…不用了,我吃完饭很饱。”绘子急忙护住碟子,却还是挡不住攻势,最后只能被迫吃完两倍的蛋糕,她甚至怀疑这男人单纯不想吃,故意倒来捉弄她的。

然下一秒,贺聿生接过勺子,小小挖了一块,绘子正正盯着他,看着他吃完勺子里的奶油才收回视线。

“好吃吗?”

“不好吃。”

不好吃还吃,绘子不信,一定是他嘴巴有问题,挖了勺蛋糕,绘子眼睛都亮了,奶油化开在嘴里香甜无比,她又挖了几勺送进嘴里,甜品可以令人心情愉悦,这话不假。

贺聿生起身,在桌上拿了两瓶酒和杯子又走回坐下,没有拿冰块,他将两瓶酒打开,分别倒出,将低度的甜果酒杯子放在绘子身侧。

“干个杯?”贺聿生抬抬下巴示意她。

绘子吃得有些发腻,点点头,端杯与他相碰,她抿了一小口,对面的男人视线没挪,仰头将一整杯全数咽下。

他又倒了一杯,跟绘子碰杯,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为表敬意喝完了整整一杯酒,喝完,绘子吐了吐舌头,甜得发腻。

突兀一声轻笑,绘子知道他又要嘲讽人,不好意思将酒杯放下,抬眼,贺聿生没了那股凌厉劲,不知是不是喝得醉了缘故,视线有些缠绵,他微勾唇角,笑得好看。

“我发现你怎么跟”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笑笑:“跟个小猫小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