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绘子怔怔，一刻也不敢停，乖巧走上前。

“好精彩的一出戏，小美人，你还真是勇敢呢。”泽维尔看够了戏，借力靠在断墙头，想摸身上的东西，摸遍全身也没搜出东西，索性作罢，抬眸看向她。

美中不足，这种时候就应该来点麻醉助兴的东西。

男人头上鲜血淋漓，模样瘆人，看得绘子忍不住捂鼻，快步走到贺聿生身边，偏开他目光，也不答他的话。

泽维尔抹了把血，听见楼下震动的声音，清楚是支援的大批人手搜楼了，他朝贺聿生挑衅示意：“Samael，你再不跑，可就要留下来陪我了。”

“怕什么，这不是还有你在。”贺聿生笑得莫名，伸手拽过泽维尔的领子，枪口抵上他喉管，步步往炸出缺口的断墙走。

“跟上来。”

“好。”绘子懂事靠在他身侧，保持着后撤的动作，警惕端枪瞄准上楼的空场地。

外面，直升机还在周旋，带来的人手已经被反歼包围，信号频道里，传来滋啦一声响，随机是炮火的震动，绘子扯下一角才勉强缓解。

声音传来：“老大，只能从破口处接应，不到1分钟的时间，再耗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

心脏砰砰跳动，这一秒，仿佛血液都凝固，绘子不敢催促他，余光偷偷瞟他反应。

“降机，10秒滞空。”

“收到。”

段九推下操纵杆，整架机身开始调整最佳登入点，朝着目标区域靠近。

“你走不了的。”

泽维尔还在笑，越笑越张狂：“我说过了，只能走一个，我没那么傻，Samael。”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扫楼的库尔德武装已经潜入三楼，几十把枪伏在空地处，粗旷放话警告：“放下武器！”

面对乌泱泱全副武装的一群人，绘子紧张得手心冒汗，也是此刻，她的胸前狙击了三个红点，又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狙击手，偏偏选上了她。

泽维尔双手抬起，故作投降，跟着贺聿生一路卡在最边缘处，血染红了衣襟，他依旧是语气肆意，朝空地的库尔德武装指向：“听好了，只放一个走。”

领头明白意思，随着他们后退的动作步步逼近，不敢轻举妄动。

路退无可退，卡在半步之遥，绘子丝毫不敢松懈，额头处的汗足够装一壶，她怕贺聿生直接放弃她，也怕真的被子弹打成筛子，到底人都是存有私心的，如果死在贫瘠的黄沙土里，那还不如当初飞机失事。

破角外，阿帕奇已经调整到最佳方位，半米的距离，只需要轻轻一跨就能迈出去逃走，可步子不是那么好跨的。

枪用力顶在泽维尔喉管，逼得他说不出完整一句话，贺聿生按下枪栓，冷声放话：“是要我们走，还是一个都别走。”

头顶的轰炸机还在盘旋，两边谁也没有退让。

“我可不管那么多”泽维尔冷哼一声，“倒数十秒，我只放一个人走，三天之后，我要边境美军的禁飞区撤人，苏梅州的车臣武装撤军雷热夫卡村，把扣押的军事工厂全部都吐出来。”

“还有。”他擦掉唇角的血，继续补上：“我要你彻底退出中东沿至阿拉伯国家的武器供应链市场。”

一番话下来，贺聿生只听出他既要还要的贪欲，然现在并没有太多思考的机会，因为泽维尔没有打算等他回答，抬手的动作所有人清晰可见，手指弯下，他开始倒数。

“老大，还有二十秒。”段九在通讯中回复。

沉默的氛围里，一秒一秒的倒数，绘子身上的红点已经聚集到脑袋，掰下的不是手指，是死亡预告。

终于，倒数五秒时，贺聿生开口：“我留下。”

“老大！”段九急喊。

他一直观察着动向，跟在老大身边这么多年，段九从没质疑过他的决策，可今天，他觉得贺聿生真是疯了才能说出如此荒诞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为什么偏偏要死卡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