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了一段路之后男孩就找回了节奏,他一边顺势跟着跑,一边抬眼打量着两个少年。
棕发和黑发,看上去是很普通的颜色,不是太有记忆性。
面容稚气,衣服有褶皱,应该是从衣橱里面拿出来的,在这个季节……嗯,显然他们并不是长居于此,是从南方来旅游的。
年龄相仿,面容几乎没有相似度,耳朵的形状也完全不同,不是直系血缘亲属。
黑发男孩是更强势的一方,但另一个不是跟班,他拥有独立的话语权并且得到尊重,从刚刚的聊天来看,黑发那个对棕发那个不是非常了解,认识的时间不长。
考虑到这个年龄,是转学生或者是国一的升学班?
现在距离开学才一个月,从完全陌生的关系到现在却可以一起出来旅游,应该有共同的秘密或者特殊的羁绊,让他们彼此信任。
鸢色的眼眸落到和两个男孩握在一起的手指上,黑发男孩嘴角微微扬起,原来如此。
但随即他的笑容又消退下去,恢复到了之前怏怏之态。
又是这样,只寥寥几眼就能看透的人,和几乎按照预想走的事态……真让人愉快不起来。
虽然有正义感和勇气,但这种东西只是少年人限定,可能是归功于这个国家还算得上优秀的少年漫?这可能是这个国家唯一为未成年人做的一件好事。
但那又有什么用,已经完全封闭的上升空间和病态的社会氛围,迟早也会将这些少年人吞吃进去,他们除了接受并且变成恶心的大人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变成那个样子
男孩想到刚才那张丑陋狰狞又气急败坏的脸,轻轻啧了一声,还不如趁着自己眼睛里还有光的时候早点死了算了。
这一声似乎提醒了三人,幸平尤利的脚步在船舷的另一边停下,他扯了下泽田纲吉后,泽田纲吉也跟着停步,然后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般,猛地松开了拉着两人的手,“对,对不起,那个,我是看那人要动手了……”
被硬拉出来的男孩没有说话,他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定定看着这两人:“所以呢?”
泽田纲吉惊讶又茫然:“哈?”
“他大概是想问你要说什么吧,”幸平尤利想了想,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点点明白了,于是戳了戳泽田纲吉小声说:“这个话题是你开启的吧?他刚刚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泽田纲吉张张嘴,最后像是实在接不住小伙伴脑回路一般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啊啊啊有是有,但是这么一跑后我想不起来啦。”
“那就让我先插个队吧。”幸平尤利拍拍他,然后转头看向和他一样黑发的男孩,认真地说:“你这样的想法,还真是傲慢呢。”
“……什么?”
“你现在看到它们因为人类的投喂来到了这里,但是一旦人类结束投喂后没有多久,它们就会离开,不是人影响了它们,只是它们选择了这里而已,就像是选择任何一处渔业资源丰富的港湾、滩涂一样,如果滩涂没有了,它们难道会留在原处吗?不,它们会毫不犹豫地前往别的地方。”
“你以为你是在投喂,其实在它们看来,就是在狩猎。都是为了活下去,接受投喂也好,自己狩猎也罢,对于【海鸥】这个族群,并没有高低贵贱。有影响的要倒霉的反而是人类。”
泽田纲吉疑惑:“尤利?”
幸平尤利双手抱胸,骄傲地说:“人类总以为他们驯服了什么,但其实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就像人类以为他们驯服茶树,将它从树木变成了灌木更好采摘,但茶树搭载着人类从喜马拉雅山麓分布到了全世界。”
“人类以为自己驯服了犬,但犬科动物却是利用了人类一举推翻了它们在生态链的弱势地位,打败了天敌猫科动物成为全球分布最广的动物之一。”③
“人类总以为自己能掌握什么,但实际上他们以为的掌握只不过是生物们互相利用的妥协罢了,自然界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好控制,就比如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