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情绪很难在他身上站稳脚跟,不该焦虑的事,他不在乎,该焦虑的事,他有能力解决。唯独过去这一个星期里,他头一回被这种无用的情绪困住了,只有抱到祝宜清,好好睡了一觉,整个人才算回归平稳。

他拉开窗帘,含着颗含片,去抱床上蜷缩起来的人,亲了下鼻尖。

“起来吗?去海边转转?”

他赤裸着上身,皮肤温温凉凉的,嗓音也有好转。祝宜清睁开眼,不放心地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确定已经不发烧了,这才坐起来,说:“去吧,说不定还能赶上日落。”

梁书绎“嗯”了一声,把人压回松软的枕头里,吻不够似的。

他讨厌酒店的床和所有一次性用品,却在工作日搭乘飞机,来和祝宜清一起睡酒店,甚至舍不得离开房间。

出门前,梁书绎给他找了套自己的衣服,祝宜清则偷偷摸摸从包里拿了个东西,趁换衣服的时候藏进口袋。

从郊区前往海岸边的环线公交上没有几个乘客,沿途经过繁华闹市,但更多的是居民区。

夕阳的幕布在红瓦小楼背后展开,每一秒都在变换色调,待公交终于驶上沿海公路时,天已经变成了靛蓝色,只有靠近地平线的地方,还透着最后一丝金黄。

海边风大,梁书绎有些咳嗽,祝宜清强制他穿上外套,把拉链拉到最上面。

路灯亮了,梁书绎旁若无人地牵起祝宜清的手,仿佛他们和这条路上其他牵手散步的情侣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