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热爱教师这个职业,但她不再较劲,也不再较真了。
她在手术台上经历了大出血,几乎是孩子刚剖出来,她出的血就涌满了整个腹腔。医生拼命抢救,到最后她浑身的血差不多换了两遍,不得已端掉了子宫,这才遏止住出血口。
从鬼门关走的那一遭,让她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她将大把大把的时间都花在小儿子身上,给他最好的宠爱,尽一个母亲所能做到的最好。
自这个新生命降生起,和方萍一样经历了巨变的,还有她的大儿子。
她的大儿子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抓周,什么都不碰,玩具,看一眼就够。因为父母都是重点高中的教师,每天忙早读,忙上课,忙晚自习,忙着春蚕到死丝方尽,忙到没空管他,他三四岁时就能一个人在家待上一整天。
然而弟弟出生后,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吸引了。
梁书沅幼时体弱,三天两头住院,一点小动静都能让全家人紧张起来,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护在手里怕磕了,而这些天生的体质不足,都和早产撇不清关系,方萍对此愧疚万分。
剖腹产手术是局部麻醉,方萍甚至将血液流失带来的昏厥感记得清清楚楚。她和这个孩子性命相连,这样的认知带出午夜梦回的余悸,让她的感情不仅仅限于单纯的为人母,还拖拽着一份莫名的偏执和沉重。
和千万个二胎家庭的母亲一样,她也曾担心小儿子出生后,父母的关注被分走,是否会引起大儿子的不平衡。
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会儿梁书绎也才四五岁,他能在弟弟旁边一动不动地守着,就连父母靠近,他都要警觉起来,下意识做出保护的动作。
方萍很是欣慰,于是心安理得地对小儿子疼爱有加,同时顺利地引导着大儿子谦让弟弟,照顾弟弟,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梁书沅是在哥哥怀里,哥哥腿上,哥哥的自行车后座上长大的。
差四岁,其实并不算多,但也足够梁书绎以一个心理足够成熟,臂弯足够有力的姿态,陪伴在他弟弟成长的每一刻。
“沅沅最爱哥哥!”
十几岁开始,他最爱听这句话。
他非常喜欢梁书沅在一些时候选择先扑向自己的怀抱,而不是父母。
他非常喜欢梁书沅愿意把所有烦恼都跟自己说,眼泪也只在自己面前啪嗒啪嗒掉。
他非常喜欢惯着梁书沅的一切小毛病,为他兜底,让他能去追求任何自己喜欢的事。
刚上大学那会儿,梁书绎去看过心理医生,他怀疑自己对弟弟的感情不正常。
心理医生听完他的自陈,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问了他一个问题:您是否有和对方发生性关系的冲动?
他差点掀了医院的桌子。
这是一种恶心至极的冒犯,他仅仅是听到这个问题就感到从身到心的不适。
显然,他对他的沅沅,并没有一分一毫的龌龊心思。
他想,这大概是超越亲情,和爱情不沾边的一种情绪,他把它归为情绪,而不是感情,因为它不太稳定,且异常激烈。
他判定自己是独身主义者,对亲密关系持排斥态度,对男人女人皆是不感兴趣,除了弟弟之外,他并不想和任何人建立稳固而密切的联系,包括父母。
搬出去住后,他没有将家门的密码告诉父母,却给梁书沅准备了卧室、全套的生活用品、最舒适的床品,睡衣也是他精心挑选的。
他对建立关系很敏感,更不用说性关系。
性关系可以避开,然而性需求是无法忽视的,更何况从青春期开始,梁书绎就意识到自己的需求量比常人要大。
这些年来,他从青涩时期的压抑忍耐,到逐渐摸索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疏解形式,从容自洽地直视欲望。
他喜欢戴套,用飞机杯自慰。
他会适当填补需求,偶尔不节制地放纵。休假日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只自慰,射干净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