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事向来不留把柄,在一晌贪欢后没有收手,借着黑暗,一次次试探在危险的边界。
他本以为这些意外会永远停在昨晚,可看到她的神情,他还是没忍住一再干预。
今日将她带回家是他的临时起意,他放纵节外生枝,再准备斩草除根时。
才觉得荒谬,生出了感情。
“他的20岁已经被埋葬了,我想,哥不会希望你的也搭进去。”
如果没出意外,他本该更早回到这个位置。
靳屿泽抬头与20岁的靳屿深对视,20岁的自己在干什么呢,靳屿泽不禁回想。
那时候的他,仿佛活在一眼也看不到头的深渊,可靳屿深,作为靳沉鹰钦定的继承人,他又是怎么活的。
他回过神时,手上的香已燃出了白烟。
靳屿泽走近,将上面的烟灰随手弹了弹,烟灰细而散的飞进香炉。
香被里面的灰烬固定着,靳屿泽的双手合十,朝着头顶的遗照,掩下了那双淀着蓝雾的眸子。
随即,脑袋向下轻点。
一般的祷告会是将头垂于手指尖的高度,越低越显敬意。
迟桃月的角度看不出区别。
再次睁眼,靳屿泽的眼神只剩下深邃里得寂寥,像是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安宁。
Alpha对周围环境的警觉心无时无刻,他能察觉迟桃月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靳屿泽张了张唇,没有一点声音,不会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靳屿泽的照片被透明的相框罩着,不沾尘埃,亮的可以反光。
从那上面,似乎可以辨别出靳屿泽的口型。
他像是在说,“活该。”
――
靳屿泽:呸,把我老婆抢了,活该
QAQ我是不是太拖了 已经想办法不写废话了
高能预警标一下 在他哥的灵堂里做会不会有点超标
越界关心
或许是错觉,迟桃月总觉得靳屿泽话里对她的关心更甚,甚至大过靳屿深。
明明她才是和靳屿深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可比起那些连表面关系都不愿再维持的血亲,她反倒比亲人更像亲人。
迟桃月对靳屿泽完全不了解,传闻向来不可听信,也许一直以来,他和靳屿泽在私底下一直有来往,才会因此多看她一眼。
像迷雾中找到同伴后庆幸,哪怕依旧是望不见光的死气沉沉,也会因为身侧的呼吸音多一道安慰。
有了这一层意味在,迟桃月不再贸然的将靳屿泽的好意全然拒绝。
她接受了靳屿泽的建议。
也许是这个厅子实在太大,也许是靳沉鹰没有太多交代,下人们不敢擅作主张,除了必要的那一部分,整个灵堂没有多余的地方,空荡荡的,若是真的有其他人在,连多余的椅子都没有,只能站着,或跪着。
靳屿泽让迟桃月可以休息一会,她点了点头。
从摆放贡品的桌子下抽出了椅子,坐了下来。
她本以为会自己一人度过这个夜晚,原本也打算累了就这么将就着休息小憩,等第二天还有得忙,她却一再推迟休息的机会,不让自己放松。
可这样的高压下,她还能撑多久,她也不知道。
她像是根快崩到极限的弦,无时无刻不在崩坏的边缘徘徊,却松懈不下来。
迟桃月害怕。
一松弛,就能轻而易举看出她和其他的区别,一根被拉长的弦的存在,即是废弃品,只要被察觉了存在,就要替换。
虽然不是为她,但靳屿泽的存在,令迟桃月感觉一股热流暖过心间。
黑夜过了半,但离天亮还尚早,靳家外院连虫鸣的声音都没有,静得可怕。
靳屿泽没有坐下来,他的目光微微下移,落在迟桃月的双腿,表情一下淡了。
迟桃月还在想着什么,没有注意他的变化,直到他从角落里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