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看了眼自己的手,执意纠正这个偏误,“很奇怪吧,这和很多书里写的都不一样。”
骨灰不是冰冷的。
人死后还会给世界留下温度。
遗体被焚化成灰后,最后一点温度会留给在世的亲人。
顾决将她抱在怀里,竭力屏住呼吸,那痛楚一点点蔓延,最后在心上溃散成一大片疮口。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只是收紧双臂,牢牢将她抱着。
“没关系的。”裴嘉茉伸出手,轻轻抚摸他脑后的发丝,反倒安慰起他来,“都已经过去了。”
“真的么?”顾决望着她,声音中已藏有轻微哽意,“真的都过去了么?”
“我原也以为没有的。”裴嘉茉一直以为,她永远也不可能走出那个雨夜。
她抬手,温柔地抚去他眼下的湿意,“但是那天,我看见了你。”
母亲去世后的半年里,她没有去过学校,季家川为她请了一位家庭教师,她将自己整日关在房间学习,准备竞赛的复赛,也不再与任何人交流。
直到季家川在出国前将她带到一中报道的那个下午,她又一次遇见顾决。
他的目光,隔着球场的铁网围栏匆匆看向她的时候,好像一场下了很久很久的雨终于停了,南方时阴多雨的气候仿佛也在那一刻忽然放了晴。
“只是你那个时候还不认识我。”想到这里,她忽然直起身,笑着去咬他下唇,“开学后的有段时间,我几乎天天都跟在你身后。有时候你不回我信息,我会很烦躁,想着,干脆哪天找个机会把你绑起来,就关在这间屋子里,每天都强迫你和我发生关系,这样你就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
他坐在那里乖乖任她舔咬,“我不会。”
“嗯?”
唇舌短暂地分离,鼻尖与鼻尖轻轻触在一起,掩埋在胸口的气息如潮汐起伏般波动。
顾决凝望着她的眼睛,哽咽道:“不会离开你。”
0039 39 H 4000+
午后散淡的阳光穿透云层,经由风的吹拂投射到女孩的前额与颊侧。
裴嘉茉趴在课桌内侧,睡得昏昏沉沉。直到班里午休的人接连回来,她这才迟迟从睡梦中转醒。
“你昨晚做贼去啦,睡一上午了。”周思园伸手用纸巾帮她擦去额前的薄汗,笑着说。
“是啊,做了三天。”她声音都睡哑了,胳膊被压得发麻,一时起不了身,手臂动了一下,腕上的细链顺着小臂滑落到腕骨,轻轻一声磕在桌面上。
周思园无意间看到那条手链,拉过她的手细看。很独特的样式,细细的链身上串连了几朵碎钻密镶的圆白小花。阳光照拂过来,链身连同着细钻都折耀出溶溶碎光。
“好漂亮啊,从前没见你戴过。”愣了一刻,又问:“是他送的么?”
“嗯。”裴嘉茉还趴在桌上,毛衣领口滑到一边,白皙的颈侧覆有几块红斑。
周思园不明所以,伸手摸摸那里,一板一眼道:“嘉茉,你过敏啦。”
裴嘉茉被她弄得有些痒,扯高衣领,“不是过敏。”
“就是过敏呀,我之前去野营被虫子咬了就是……”
触碰到她闪避的眼神,一时想到些什么,周思园倏然红了脸,犹豫许久后也跟着趴下来,与她面对面,悄悄地在课桌下牵住她手,“你们真的……那啥啦?”
“什么?”
“哎呀,你知道的嘛。”女孩的脸彻底红透了,捏了捏她掌心。
“嗯。”
“会不会痛呀?”女孩看着她天真地发问。
这个问题着实困扰了裴嘉茉好一阵,思顿许久后,她轻轻开口:“开始的时候会有一点点不适应,但是……”她覆到周思园耳边,柔柔的气息似软风拂过:“弄舒服了,就不会有痛的感觉。”
那风一直烧到耳根,周思园心跳忽然加快了许多,瞧了眼周围,压低声,“真的嘛?舒服的时候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