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换魂。

隋和光成了玉霜，而和玉霜不干不净的四弟就在他面前，神情莫测，出言调笑。

也不知他在床边坐了多久，看见了什么。

隋翊见玉霜视线躲闪，不恼，大概很习惯玉霜冷淡的态度，顺势收回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将床上青年看了又看。

先混过去再说。

隋和光压下烦躁，拼命回忆玉霜惯常的表现，将眼睫垂下，一言不出。

这两人进展到哪步了？

隋和光飞速忖度着：隋翊向来浪荡，一分真心要装出十分，是勾栏久经沙场练出的“绝技”。

而玉霜……

玉霜什么态度，隋和光不敢断定。

和这位三姨娘短短几次接触，说实话，隋和光观感一般。也怪他冷漠，导致现在只确认一点：这两人没有交心，只有些纠缠。

但纠缠的种类也多，牵手、拥抱、唇齿相依是纠缠。

上床不也是吗？

隋和光想到此，有些发麻。麻木的麻。麻烦的麻。

他简直没法正视隋翊的脸，一看到就不自主幻想某些画面……于是将眉眼垂得更低：普通纠缠还好，隋翊年轻，易变，爱刺激，大约腻了窑姐男妓的逢迎，陡然一见玉霜，加上伦理阻碍，一时脱不开手。

顺从他，再装死，也就过去了。

要是两人上过床……就不太妙。

上过床还能让浪子食髓知味，玉霜这副身体一定有“过人”的地方。

隋和光早年外出游历，也有人送过他所谓“名器”，吹得玄乎，被他当场拒了隋和光是男人，清楚男人一辈子，三成时间靠脑子，六成靠下半身二两肉，余下一成，用脑子想下/身。

隋和光沉默得有些久了。

他在评估隋翊的道德水平，得出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隋翊：“小娘，我又是哪得罪了你。”

听起来委屈，但隋和光熟悉他声放低眉压眼，这是有些不耐烦了。

隋和光这才抬眼：“我不舒服，你先走吧。”

隋翊看起来没发觉不对，嗤笑一声，出口的话歪到天边去：“怎么，我大哥受伤，你也跟着伤到了？”

隋和光目光一闪：“这跟……大少爷有什么关系？”

隋翊语气相当随意：“不是给你说过，他就好你这一口。”

“……”

隋和光想：去你爹的。

情人吵架中伤第三人，隋和光见过类似场面，但是第一次做小三。

听隋翊的话，提到隋和光不是第一次了。

隋和光冷冰冰道：“你总是提他，是有多自卑？”

几句话下来，他差不多摸清两人的相处方式隋翊调戏挑衅，玉霜冷若冰霜，但冷也是有度的，合适才叫情趣。

撵不走隋翊，他只能继续试探，看隋翊对玉霜的底线到底在哪。

隋翊被刺了一句，居然笑了。

笑声不断，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隋和光不料他反应如此大，一时悚然如今自己身份变了，隋翊可以放肆可以闹出丑事，因为少爷不一定会死，可姨娘必定完蛋！

隋和光心态转换很快，但还是没转换得太好，各种思量急涌上来，他忘了这不是自己身体，不自觉手握成拳，往前一探。

然后理智就回来这具身体，太弱了。

“别怕，没人会听见。”隋翊停下笑，语气很淡：“你房里下人都去替大哥祈福了。”

隋翊说着宽慰话，身体半倾下来。

隋翊似笑非笑：“大哥伤重，小娘也来说话伤我……唉。”

隋翊蛮横地将手臂一抻，像是要摸隋和光的脸，隋和光只能后避，直到退无可退他被牢牢圈在了床头。

一张侵略性极强的纯男性面孔，越来越近，快要整个覆上来。隋和光只看清一双黑沉的眼，其余都是虚幻的。

“……”隋和光不自觉绷紧脸。他逼自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