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砍你的腿,省得逃跑。”

“最好别,”隋和光说,“首先,你没法保证砍腿后我能活,伤太重,不一定能撑到信写完;其次,生意人都有各自的暗语,你砍我的腿,保不齐我太怕死,在信上留不该的话呢?”

这下连山匪都有些惊悚。

这少爷是疯是傻?怎么听起来……倒像真为他们筹划?

大当家神色全是恨和狠:“现在我又凭什么信你?”

隋和光淡淡笑道:“金条得来,你八我二。”

“……”

隋和光坦然受山匪审视。

一狼一狈敲定细节,各怀鬼胎。笨文油93玖叁拯梩

大当家想:事成之后,我不仅要你死,还要你求死不能。

土匪在外围虎视眈眈,二当家见隋和光气定神闲,闯上前,想动狠手,身后一人将他拦住。

那人扯过二当家的手,耳语几句,二当家脸如猪肝,似乎心里很是挣扎,最后愤愤摆手,只叫喽啰把隋和光先关住。

隋和光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心底暗叹。

山匪背后果然有人。

虎山距宁城不过十里,地势也不险,可这群人气焰嚣张,还有枪支弹药,到这地步军队还不来剿,说没有官匪勾结,谁信?

南北要打仗了,军队差钱。

关键在于驻军内部有几大派系,跟隋家走得近的是其中一支。好一点的情况,隋家搬来救兵,刚好是跟他有交情的那几位。

坏一点的情况:交情抵不过钱。

也许隋和光就是被自己人坑了。

驻军杀上山时,隋大少爷已成了一个血人。

他被关在柴房时也没闲着,一张脸十足端方,连哄带骗,居然策反了一个年轻山匪。小喽啰跟着同伴到隋府,一边勒索,一边悄悄报信,最后领驻军上虎山。

军队杀上山头,山匪才发现大势已去。

隋和光受私刑,吃了大苦头。

军官大步走近,见隋和光气若游丝,面色微动,俯身下去,听人清楚地说:“他们是……姜宏的人。”姜宏是驻军另一系,领队军官的政敌。

隋和光说完就停下,太疼,他得缓缓。

军官流露惜色:“还有什么事,你说。”

本意是怕隋和光撑不过去,想让他留遗言,未料隋和光将头轻偏,目光移向山寨,慢慢吐出二字“烧山。”

这样最干净。

至于知情的山匪,当然该一起消失。

更深一层意思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当什么都不知道。

军官一默,几秒后沉声道:“你放心。”

*

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

魂随司命鬼,魄逐见阎王。

隋和光在阎王殿走了一遭。

幽幽唱词,自幽冥起:

【他教我收离恨,收余恨、免娇嗔……】

【且自新,改性情……】

【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唱声停下,阴差朝隋和光笑嘻嘻,吐出一截长长的舌头。

“你还记得玉霜吗?”

接下来,隋和光听了一个故事。

戏子余霜,六岁丧父,因为面容姣好,被继父说服母亲卖掉,进戏院练功,风霜雨雪春去秋来十二年。

十八岁,作为三姨太被纳进隋府,和三位少爷各有牵扯。

与四少爷隋翊肉欲纠缠,剪不断理还乱,月夜私会、祠堂背伦、雪夜陈心、事败施救……桩桩件件,爱恨莫明。笨文油羣酒壹參酒|叭5症梩

与三少爷隋木莘早有私交,戏园子南边唱戏时,萍水相逢,两人一见如故。府中重逢,小娘少子,情愫终生。

阴差说到此停下,眼里没有瞳仁,纯白一片,直勾勾的面向隋和光。

隋和光很给面子地问:“我是什么角色?”

阴差笑:“你呀……你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