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指着隋和光讥讽了。
他们兄弟的关系本来很平常:隋和光大隋翊九岁,弟弟出生时,隋和光在念书;弟弟不想念书撒泼时,隋和光在念书;弟弟按下脾气习字时,隋和光念完书,花钱在军里买了个官,习武去了。
玩不到一起,也吵不到一起。
但总归是兄弟,隋和光不能不管,哪怕是做样子。
隋和光军中回来,推了同僚“爽一爽”的邀约,刚回家,马上去了南风馆。
去抓他十三初长成、南风馆一掷千金的四弟。
隋老爷要动家法,隋翊一脸讥诮一声不吭,老爷怒气上头想打死小儿子,被隋和光冷静拦住了。
最后隋翊只被打了个半死。
隋和光只打了两板子,是给仆人示范用:就按这个力道来。
打死算我的。
隋翊一声痛没喊,板子打完,他一身血,爬到隋和光脚边,抓住大哥一只裤脚。仆人没敢拦,怕少爷死半道上。
隋翊笑:大哥。你怎么没死外边。
隋和光很平和,揪起他头发:再说一遍。
隋翊虎牙咬得死紧,血糊了隋和光一腿,后头他去看布料都穿孔了。
兄弟胜似仇敌,偶尔能聊几句,必定不欢而散。
玉霜一手推拒,一手扇四少耳光,反被掌住腕子,衣不整眼噙泪,却听来人脚步越来越近
“借过。”
隋和光淡淡道。
他无意掺和进杂事。
缠在一起的鸳鸯总算分开,四少伫立原地,瞳中闪过幽微暗光。
隋和光漠然打两人间穿过。
错身时他想起什么,看了眼隋翊:“别闹太大。”
隋翊笑了,虎牙若隐若现,让他过于锋利的眉眼多了少年气,“反正老头也没几年了,我帮帮他。”
隋和光很赞许他的直言不讳:“蠢货。”
“大哥教的好。”
隋翊笑眯眯的,目送他离开。某刻隋和光转过长廊,似有所感地望过去,发现玉霜已经不见了,但隋翊还杵在原地,姿势没有分毫变化。
第4章 4
如果早知道运货会出事,隋和光一定不会轻飘飘走开。
他大概会拍下隋翊和玉霜的相片,等隋老爷寿辰那天,寄给他做礼。
不一定有机会了。
带的人死完,子弹也打完,隋和光被押回了土匪老窝。
这群土匪,是隋和光的旧交。
交仇的交。他们十年前当过兵,顶头上司是被隋和光搞死的。
“老大受军中阴斗牵连,枉死了,我等兄弟一腔忠勇,却背了叛党的罪名,耗子一样,人不人鬼不鬼地钻上山,草莽为寇!”
大当家是曾经的军师,前朝落榜穷书生,说话不文不白。他一双三白眼,死沉沉扎向隋和光:“你禽兽不如老大是你亲娘舅!”
杀、弄死他、杀了他,声浪裹挟煞气,排山倒海般涌来。山间才落了雨,泥土全是腥气。
大当家派喽啰上前,站定,朝隋和光膝窝狠踹。
隋和光在之前就坦然跪了。
财易散仇难解,他清楚今日无法善了,便连慌乱都不演。大当家看他这样配合,惊疑不定,不由自主后退半步,回神更怒,胆气横生,闯到隋和光面前,给了他重重的一耳光!
隋和光尝到血气,慢吞吞拭干净了,不怒反笑:“大榜,我有话跟你说。”
“大榜”是大当家落草前的俗名,现在他叫座山雕。座山雕不敢承认,他怕隋和光这条毒蛇,隋和光越冷静,他越怕。
隋和光确实在算计他。
挨打才好真只为报仇的话,这群家伙早就一刀捅死他了。
隋和光擅长做生意,生意谈的不是货,是欲。
隋和光问:“你想要金条?”看见座山雕表情他就懂了,一哂,“马车里的金条是假的,真的还在隋府,我不过是先来探路确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