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亲信说:“请您放心,没闹出大动静。另外,北平有急报,驻军要上来一个新司令,已经到宋城,预计明晚前达。”
他竭力忍住往房中瞟的冲动那就是“少夫人”?
仿佛回应他的好奇,屋内的人开口,“我被驻军带走时撞见了您的人,说任务失手,要来找您请罪,却得知您被绑到公馆。”
不愧是戏班的角儿,普通的话,珠子一样清凌凌落一串,让人心旷神怡。所以亲信不明白,为什么主子听完笑一声,冷的。
林三接话:“照您的吩咐,我们控住了公馆的驻军。”
也是使者心虚,不敢绑隋家人到营地,只在一处公馆住下。
玉霜面色古井无波:“使者留下,你们先出去,把风声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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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你和姜宏交际,被三一系盯上了。”隋和光先开口。“今天这一出不只为筹款,更是对隋家的警告。”
到这地步,玉霜还有什么不明白:“……你故意等驻军出手。”
隋家大少与姜宏交际,传到新军耳中,当然以为隋家生出异心,隋和光逼他们先出手,自己一身干净。
忽然,玉霜想起一人:“我没在公馆看到记者,被你送走了?”
隋府做慈善是带了记者来的,乔装改扮,暗中记录。隋和光不想他反应这样快,眼中划过欣赏。
“林三派人护他离开宁城,大概明日就会出报道。”
是要借报道渲染军队残暴贪婪,玉霜不纠结这点,他在意的是:“林三会听你的话?”
“不听,但他熟悉我的字迹,今晨出府前我留了字条,日落前不回,那就来城门边寻我,必要时,可以偷袭驻军。”
玉霜一默,再出声,问题来势汹汹:“记者能走,你我走不了。现在和驻军撕破脸,你怎么确定直系会保隋府?空降的军官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与新军合作又该如何?即便愿意出手,这人来得突兀,任期一到走了,往后呢?”
隋和光耐心听完,没有因这连串问题恼怒相反,他是欣赏玉霜的。
“战事临近,新官空降,你觉得是为什么?”
隋和光淡淡道:“南北开战不只财政的事,还有军政军阀间要重新划分势力了。”
玉霜一愣。前日他与直系姜宏聊,那人得意洋洋:三天前,新军那群狗娘养的在北平城外设伏,反被我们的人杀穿,长官拎着新系狗贼的头,闹上中央。
新军起势才几年啊,没根的东西,还想争地盘,每年都搞小动作恶心人,这一回真是爽快!
也是在当天,玉霜插在隋靖正身边的人传信在北平见到隋翊。
玉霜喃喃:“隋靖正作为商会副主席,战事将近,动身去北平,隋翊突然进中央军,不是什么走动打探,而是”
结盟。
代表华北商会势力,站队、结盟。
原来如此,难怪宁城会突然来一个直系的官两系斗争,新军输了,被迫割让地盘,宁城作为华北要港、经济重城,想必也在其中。
新系要在被撵走前敲一笔,不,大概在更早前,他们就意识到己方起家太晚,连年争抢颓势渐显,才会对隋和光下手,才会疯狂揽钱!
玉霜思维跳跃极快:“所以在意识到军阀势力变化后,你让我借口养病,推掉所有应酬,尤其是商会的。”
是怕暴露身份,更是避免过早站队。
现在与三一系决裂,绑架使者,是因为隋和光确定政局变动,直系赢了第一轮,才会来人空降。宁城的价值在商贸,只要来人不疯,就该明白压谁扶谁。
这不是单纯的剥削,是政斗。
自古政治斗争,不死不休。
使者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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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霜神色复杂。
他对军阀偏见极深,总以为蛇鼠一窝,生性疯狂,却不愿想军队不过是人的集合,有人的地方,就有不同立场。
可再多筹划,还是一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