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画纸落地,隋和光一动不动,良久,他探出手臂,捡起一张画纸,看几秒,说:“画的不错。”

隋木莘定住,似乎没想到,连这样悖逆的真相都没能镇住他。

隋和光自然不像表现出的平静……他气得心口疼!有反感,但不到恶心没办法,这些年走太远,见太多了。

“你这些私事、破事,之后再谈。”

隋和光呼吸放缓,视线冷漠清醒。“它们跟我要听的没关系。”

隋木莘注视隋和光,有不知名的情绪发酵。

“真相很重要吗?只要活着,只要等一切结束……你终究会知道。”隋木莘叹息。“别再急着问了,好不好?”

他小时候求大哥做事,就会用“好不好”三字撒娇。所以他也很清楚,隋和光真正拒绝时是怎样。

济难所内别有洞天,书柜旁竟还有一道暗门。

隋木莘强吻来时,隋和光还能当被狗舔下。

被咬着唇卡住腰,拎去行军床上时,他是真的快气疯了。

然而他再度感到一种无力。

不是面对隋翊时被压制的无力,而是更诡秘的力量,四面八方压下来。隋和光神色发冷:“你果然……!”

隋木莘用吻堵住他的话。

你果然和阴差有关。

嘴唇发麻发木,吐字再无以往的凌厉,绵软,含糊的“混账”,一点威慑力没有,隋木莘眼褶一弯,“嗯。”

与乖顺语气相反,他解开扣子,脱下了上衣,再是外裤,他上床。

隋和光第一次看见隋木莘身上密布的疤痕。心中密密麻麻如蚁啃噬,不知是心疑,还是心疼。

很快就没了想法,只剩空白。他们兄弟二人没有如此紧贴过,这是夏天,出了汗,寸寸皮肉粘黏。

隋木莘视线往下。

果然是融合得越来越好了,以前是雪白细腻,现在是苍白,干燥、紧实。隋木莘抚过每一道疤痕,手指犹嫌不够,再用亲吻覆盖。

他吻过哪里,隋和光那一处先是发烫,再像融化,化成水。直到隋木莘握住脚腕,倾身上前,嘴唇含住踝骨。

隋和光眼瞳紧缩。

玉霜的脚踝伤过,总是感到无力,可现在……陡然间他意识到隋木莘在做什么:治伤。

“嘶”

思绪被打断,因为烫意突然成倍增加,隋和光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炙热,哪怕八月正午行军百里,都没有过,像是暑气、戾气、火一同烧起,焚烧灵魂一般的痛。

隋木莘手那样紧,那般稳,可他一定也能感觉到疼隋和光能感到对方呼吸的不稳,过度灼人。

太烫了,隋和光竟哆嗦了下,嘴唇颤抖,说话都开始断续。“你与那些鬼什么关系……说话!”

怒骂,恐吓,妥协,哄骗,都没用,隋木莘就是要抱紧他,抱到皮肉都缝在一起,抱到骨血交融灵魂不分彼此。

到头脑发昏视线模糊,热症一样的烈火烧心。

*

【三哥,不想一起来?】

隋和光脑中陡现一句话。

轻慢、磁性、微哑,成年男子才会有的厚重,笑意纵是轻佻,也显得风度翩然:【好生君子。】

隋和光登时意识到什么:前世,是玉霜前世的记忆。上回也是,见到隋木莘时,他脑海中划过观星的片段……

在隋木莘密布的吻中寻到一线空隙,隋和光怒喝让开!

他要听清楚,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

隋木莘停下吻,一声笑,幻象中那人也在笑,与现实混淆。哐!肩胛撞上铁架的前刻被一面手掌捞起来,而幻象中,隋和光跌进浴缸,撞到瓷实的底面。

痛。

隋和光表情一刹扭曲幻觉中的感官和现实相通。

幻象中浴缸全是水,隋和光开始呛咳,又被握住后颈仰头;现实中隋木莘摩挲他唇瓣,同他接吻。叠加的双重窒息,幻象和现实界限不清。

隋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