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霜“猜到万佛寺僧实为私兵”的第二日，隋翊一方面再查玉霜，另一方面找上方丈，试探、敲打、威胁。

方丈咬紧不松口，还是撑不住隋翊恐吓，任他转移了部分黄金。

本想证据确凿后再跟他爹汇报……今夜，佛寺炸了。

“小娘、玉霜。”隋翊将称呼含在口中，一个名字，在他唇齿间绕几圈，近乎缱绻，“你到底是谁呢？”

隋和光露出恰到好处的厌恶、迷茫和质疑。

隋翊慢慢笑起来，眼神却是阴冷的，里头仿佛燃着赤红火苗，蛇一般吐信，舔舐上面前纤瘦的青年。

管家急匆匆往院外走，就看见四少拦住姨娘去路。

“四少来得刚好，老爷找您。”管家被那眼神骇到，快步上前，朝隋和光低声道：“我送太太回房。”

隋翊悠悠看向管家：“百顺，你很好。”

府内今晨有几人出府，说去佛寺还愿，耳目日常来报告，当时隋翊还在港口，不在意这些琐事，结果当夜寺庙就出了事，那些人下落不明。

下人出府，是要跟管家提前申请的。

再看管家对玉霜的态度，隋翊还有什么不懂。

玉霜和管家联手了。

隋和光出事这半月，隋翊的关注点一直在黄金和港口。初期不着急去港口，是为让隋和光的势力放松警惕，生出异心。隋和光将醒，隋翊转运出三成黄金，这几日不定时便去港口，压住一些冒头的商铺。

这些势力中，没有一人同玉霜有干系、有来往。隋翊也借过军方势力，将玉霜查了个遍，没有问题。

到此时隋翊必须承认，自己看走了眼。

玉霜不用港口势力，只需利用寺僧和管家，就完成了一出好戏，成功让隋靖正对隋翊生怒起疑。

“四少爷快些进吧，老爷还在等……”

“呃啊！！！”

隋翊将管家扇倒在地，走过去，踩住管家的手，待人挣扎起身，慢条斯理落下一句：“我找到顺二了。”

顺二是今晨出府又失踪的人之一。

管家大震，隋翊很低地笑：“看来我娘的死，也没让您长记性，”他碾了碾手指，“手要洗干净啊。”

管家痛到满头是汗，却不敢挣扎。

他最开始叫隋翊拎住把柄，就是被发现在“白姨娘奸事”中插手，蒙骗了老爷。可陈年旧事，不如玉霜手中的账本要命……曾经有下人偷拿一支香，被隋靖正吩咐捕房，就那样死在里头！

百顺只想混过眼前，没想过佛寺会炸。

更忘了，四少爷是笑面罗刹。

“四少，老爷还在房里，看过来了……”

隋翊笑问：“我杀了你，他还能杀我吗？”

肩膀却传来拉拽力，隋翊慢慢转头，是玉霜，不知经历什么，他脸色尚还苍白，身体也虚弱，隋翊浑不在意，随手甩开他。

“招我做什么，”他冷漠勾了勾唇，“我暂时不想动您。”

他没用力，玉霜却踉跄几步，握着手腕像是疼极了。

隋翊眼神稍变，下意识往前伸手：“玉……”

隋靖正迈出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孽畜，还不放开！”看清管家惨状，又听隋翊对姨娘出言不逊，他登时暴怒。

隋老爷走近，怒火终于压下去，喜怒不显，问隋和光：“手是这么伤的？”他是老江湖了，伤没伤到骨头一摸就知，这般严重的伤，不是私情，是私怨。

今夜无月，天幕黑沉。

姨娘欲言又止，隋翊也不说话，似笑非笑，看他爹握住姨娘的手，仿佛心疼得不行。

“爹，您觉得呢？”

隋靖正大怒：“住口！你看清楚，这是你的小娘、你的长辈！”

只有管家从地上爬起来，道：“是昨天……木莘少爷回房，和小少爷撞上了。姨娘正拿佛牌，听见争执就去劝阻，四少大概一时恼怒，出手就……”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