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遮挡一切，包括视线。

*

隋木莘走到侧厅门口，又停下他身上都是泥。天幕晦如长夜，燥意不散。

主厅没有人，隋和光该是走了。

隋木莘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忽然一声：“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做？”

隋木莘在雨里，眼瞳慢移，像罩一层雾，他不问隋和光为何突然同隋翊决裂，不问隋和光为何现在才出现，毫无征兆的，这狼狈的少爷露出个很孩子气的笑：“看我心情！”

“进来。”

隋木莘脱下沾泥的外套，刚进门，就听隋和光道：“转两圈。”

隋木莘目光茫然，还是照做。转第二圈时，他接到隋和光抛来的一件外衣。

“叫两声。”

隋木莘迟疑着“啊”两声，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当狗了。

隋和光说：“小窝囊废。”

心上人被抢了，就在门外干看，不敢和对方死战；被骂成狗，也不反驳。

隋木莘不知懂是没懂：“对不起。”

“北方不适合你，见完想见的人，回南方吧。”隋和光是在劝告，也是平静宣布事实，他很少问人要什么，因为自信给得起，给不起的，那就不该留人在身边。

隋木莘眼皮很轻、很迅速地一阖，之后就缓缓停住，这样的凝重很夸张，也只是冷漠地瞥他一眼。

就像某种信，只有隋木莘接到的信，他踏出一步。

跟上午在观音庙前一样突兀，抬起手指，落在隋和光唇角上方。

在这具身体里待久了，玉霜情绪浓烈时也能感知到他当真和隋木莘有过深交，因为隋木莘探出手那刻，隋和光感受到不是情欲，而是很淡、很模糊的悲伤。

这是玉霜感知到的隋木莘。

隋和光不懂隋木莘。

隋和光没避开，隋木莘点了点自己唇角，故意放缓动作，很郑重道：“我不走。心情不好时，恋爱能让人快乐。”

“你可以换一个人恋。”

“世界亿万人，对我来说，只有一个无双。”

隋和光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

隋木莘顶着掌印，走到主卧。

他住到大哥房中后，简单的清理都由他经手。隋木莘挤干帕子，轻拭床上人的脸。

方才雨停过一次，他去偏房前先来了主卧，倚在床头一会儿，最后问，可以不开始吗。

这一场戏，可以不开始吗。

床上的人不能再给他指点。

没有指点就是默许，隋木莘提枪去了偏房，很久后，又回来。

“您该醒了。”他的语气总是沉静柔和。帕子停在面颊上，轻缓下压。

不知过多久，也许只过了几个呼吸，也许过了生死的界限，床上，男人动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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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玉霜正式对手戏

第21章 21

*旁白（念）：仆从围上来，玉姨娘从隋老爷床边起了身，不再有意错开大少，直直望过来，无声启唇。*

*姨娘（白）：那您爱吃蜜饯么？*

*大少（白）：送上门的，不妨一尝。*

*换魂记引子*

已是深夜。

下人送进药和蜜饯，还有一个漆木乌提盒。“先生，最近的时令水果，都送到了。”

被唤做“先生”的男人正倚在床头，捧一份报纸读。

他昨夜便醒，第一时间压住消息，亲信不解，还是照做。主子这次醒来，性情似乎有所变化，笑多了，可是不入眼。

下人向来有些怕他，听房内静寂，忍不住多说话：“还有蜜饯，是从您要的地方送来的。”

身后走出一人，衣着同普通下人无异，只是身形高挑。

男人笑意幽微，不尝蜜饯，反而凝视眼前人正是乔装改扮的隋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