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庆幸自己还是隋和光时留过后手隋和光最后一次出门，运金条前替隋靖正探路，就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

他提前安排好、敲打好城里势力，哪怕他死，手下各司其职，短时间不至于生乱。

他终究会回去。

又是一声惊雷。隋和光下地，试了试这双伤过的脚，慢悠悠踱到窗边。

砰关上了窗。

见过地狱，又怕什么天谴。

隋和光听着雨声，面色冷淡冷漠。

你有本事下屌，操死老子。

第7章 7

隋和光掐着时辰，睡了一觉。

人是不能跟自己作对的，灵魂困在身体里，那就要守身体的规矩，隋和光不急于一时。

反正他原本的身体伤重，半死不活，跑不了。

天光晦暗，守夜的丫头端来净面热汤，轻唤：“姨娘，您起了吗？”

隋和光全身像浮在云端，头尤其轻，他咬住舌尖，在手背划几道痕，总算坐起身。缓了十多秒才重回人间。

视线聚拢，一看，才卯时三刻，比前夜隋和光定的起时早得多。

从丫头的角度看，三姨娘笼上雾蒙天光，脊背挺直，没有女人的柔美，鹤骨嶙峋，似仙似鬼。

丫头端盆的手一紧。

男人漂亮到这种地步，是祸害。

隋和光声音发哑：“府上有什么事？”

“四少爷提议去万佛寺，给府上积福。”

大雄主殿里，三世佛身披暗金，笑视众生。

隋老爷子风寒反复，听儿子的话，找人看期，选最近一个好日子，领着府里姨娘、忠仆和四少爷，去拜佛了。

万佛寺是隋老爷散财修的，因为佛祖类型太全面，平日里香火还挺旺。

隋老爷极恭敬地躬身，久久未起，当家人不出，后头的人不进。关键百顺害怕老爷扭了腰，探头探身去瞧。

四少爷提议拜佛，自己却不进，很不恭敬地倚在殿门边，斜勾一条腿拦住管家：“礼佛要诚心，我爹正诚心着呢。”

管家很诚心地问：“那您去扶老爷？”

隋翊没理他，扭头问被另几个下人簇拥的玉霜：“姨娘爱看书，平时看不看佛经？”

旁边有和尚在讲经，隋和光老神在在，装听不见。

不能回，也没必要回，难道他跟隋翊很熟吗？

隋翊：“小、姨、娘。”

隋和光装才听见：“……四少爷？”

管家心生狐疑，竖起耳朵听两人聊。

隋翊微笑：“是啊三姨娘，您怎么看佛经？”

隋和光直言：“我看不懂。”

这不是故意跟隋翊呛声，是真话。

“……”隋翊问：“是看不懂，还是不想看？你不皈依我佛？”

好歹是佛庙前，百顺弱声道：“小少爷，您言重了。”

隋翊要笑不笑：“你姓玉名霜吗？”

问的是你吗你就回？

管家讪讪退到旁边。他希望卖姨娘一个好，可不希望少爷记恨自己。

这时隋和光才悠悠道：“您也说了诚心重要，我不读佛经，是信心诚则灵。”

“那你平时读什么书？为什么读？”

隋和光说：“读万卷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堪称敷衍，可隋翊缓缓笑开，又在最盛时收回，停在一个微妙的弧度：“你现在抬头，黄金屋就在眼前。”

就像一句夸佛寺的普通马屁，消磨时间的屁话。但隋和光听完，忍不住皱下眉。

心深者必定深想。

此前他遭山匪劫虐，要转运的金条，有六成就藏在佛寺内。

隋老爷跪得很低，拜得很久，可能有三分诚心，剩下都是担心：蒲团旁石砖凹出一个脚印，最近来礼佛的是不是太多了点？

隋和光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冷。

他身边的丫头怕四少尴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