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不到对方的日子里,他甚是觉得自己对施暗浓的感情绝不纯粹。

说出这句话后两人都没有再接下去,仿佛这样下去安安静静地赏会儿夜色也还不错。

“我赶一赶时间,争取明天晚上可以过去。”

宁静的夜色里响起施暗浓沉稳的声音,一直在一旁装聋的方以泽无法抑制地由衷发出了一声感叹:“卧槽!”

“唔”

方以泽的惊叹被江栖野一拳头锤进了肚子里,他愤愤地瞪过去,又过去收回目光。

从小到大方以泽就没见过江栖野脸上出现过除拽以外的其他表情,然而就在刚刚,一脸欢喜地冲着手机痴笑的江栖野着实辣到他眼睛了。

倒不是说多丑,就是觉得有点儿恶心。

果然恋爱总是酸臭的。

“真的?”浑身泛酸的人丝毫没有在意身旁一脸嫌弃的方以泽,反而喜不自胜地向对方确认他刚刚说过的话。

施暗浓低着头不知在勾画什么,过了片刻,他轻柔且坚定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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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挂掉电话,施暗浓正要看明天的文件,办公室的门突然响了两声。

“进,怎么了?”他头都没抬就直接问道。

这个点过来的只有阿刚。

“疗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夫人情况不太乐观。”阿刚面无表情地向他汇报,声音平稳毫无波澜,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听到这个不算太好的消息,施暗浓只是笔尖一顿,继而淡定翻过一页文件,他平静得仿佛躺在疗养院快不行的女人不是他妈而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似的。

“知道了,麻烦你加个班,把明天下午需要我看的文件整理出来。”

这时,阿刚常年不变的冷脸上出现一丝松动,“可是您已经把后天的工作提前了,如果再加班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

“没关系。”说完,他不容抗拒地挥退阿刚。

办公室的门“咔哒”锁上,施暗浓瞬间像个断了绳的木偶似的软到了座椅里。

许是这两天高强度连轴转的工作使他精神有些疲倦,又或是前几天的过度运动导致他身体一直没有恢复,于是在听到他母亲的消息后才会有这一瞬间的虚脱。

无论如何,他这时的脆弱决不可能因为他母亲。

施暗浓撑起身子,手肘支在办公桌上。因为太瘦的缘故,原本不怎么好的身体越发显得摇摇欲坠。

那个女人,他的母亲。

颜玲玉。

他在一张废纸上写下这个名字,尘封的记忆随着笔顺渐渐揭开。

从他记事起,颜玲玉就常不回家,她每天逗留的场所除了棋牌室就是街边的酒馆。

颜玲玉是个小三,她男人是名领导,当初颜玲玉大着肚子找上那个男人的时候,他老婆扯着颜玲玉的头发骂她下贱,那个曾经对他浓情似蜜的男人就在一旁看着,她被打得鼻青脸肿扔到街上时,他无动于衷,甚至让她快点离开。

换作别的女人,怎么也得用那男人的仕途相逼捞点儿好处,可颜玲玉傻,她舍不得她男人为难,所以她辍学生子,打工挣钱,最后终于憋不住委屈,开始拿孩子撒气。

施暗浓还小的时候颜玲玉还算正常,每周休息时也会带他去公园玩,可后来她开始赌博,喝酒,家里的存款被她全扔在了酒桌和麻将桌上。

女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自那之后,颜玲玉就没有清醒的时候,她每晚回家,看到长得酷似那男人的施暗浓,就开始发疯似的殴打辱骂他。

也是自那之后,施暗浓的身体就落下了病根。亲妈非但不给做饭,还经常对营养不良的小孩拳打脚踢,施暗浓原本就有先天性哮喘,她还每天烟不离手。

施暗浓没办法不恨她。

握着笔的手不住颤抖,手机却在此刻响了起来。

他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