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就是电影节开幕式。张其稚把要穿的晚礼服拿出袋子,放到了柜子里。早先,老太太过来和他聊了会天。他们也有一阵子不见了。老太太说自己最近在练画画,很可能成为下一个莫娣。张其稚不置可否。
他们下午约了去买画具。经过一间小画廊,张其稚瞥到画廊楼梯口挂着一幅《世上最美的溺水者》的仿画。老太太抱着手包,说:“你火了之后有没有听到过有人说你长得很像画上这个人啊?我的几个画友之前讨论的时候,就说像来着。”
颜
第32章余震(八)颜
《我葬礼上要有郁金香》爆冷斩获了最佳原创剧本和最佳原创音乐大奖。导演自己没怎么样,老太太在台下快哭昏了。张其稚一直四处找,留意着哪里有急救措施。获奖消息传进国内,互联网上就热议起来。
张其稚那天下机,阿礼来接他。张其稚拖着行李箱,出了国际到达的口子本来想给陈以童打个电话,忽然蜂拥过来一群粉丝。他差点被挤得拿不稳手里的行李箱。阿礼挤进人群,拉着他往停车场走。张其稚整个人懵懵的,阿礼在前头说着:“这下知道火了是什么感觉了吧。”
什么感觉。张其稚看着外边还在拍他窗户的影迷,觉得很难说清楚。如果能红,他当然也想红。红了就是被许多人喜欢着。但当那些“喜欢”具象化成眼前的行为的时候,张其稚发现很难说,不觉得开心也不是厌烦。
车子开出机场大道。张其稚给陈以童打了电话。陈以童瓮声瓮气地说自己感冒了。张其稚嘲笑他,然后问:“吃药了吗?”
陈以童顿一下,说:“吃了。”
陈以童是零基础撒谎选手,这话一听就是撒谎。张其稚看着屏幕上陈以童的脸,说:“感冒不好,我才不要来画室被你传染病毒。”
陈以童鼓了下嘴,转头去找药了。
张其稚看着在画室里乱转的陈以童。他发现离开那么几天,他也非常想陈以童。大概已经习惯了隔几天就见面,几天没见,真的会很想这个傻子。张其稚轻声说:“别找了,我带药过来给你。”
阿礼把张其稚放到了工作室边上。张其稚的车停在那。他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把给陈以童的礼物单拿了出来。
张其稚发动车子,开出了大厦地库。时间尚早,现在开去画室还不算晚。张其稚慢慢挤进晚高峰的车流,又挤出来。去长岛的人不多,堵不到什么时候。他其实有点时差带来的眩晕,但已经开到半道了,也已经和陈以童说了自己会过去,他想至少快点到。
开过“长岛”标示牌的时候,车流稀少。张其稚忽然意识到,后边有车正在跟着他。他沿着海堤开过去,后面的车子不换道也不超前,就那么慢悠悠地跟着他。张其稚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颈,想着该怎么办。
阿礼问他知道火了的感觉没有。张其稚想,就是这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能把车带去画室。但他也不能一直在路上和这辆车兜圈,陈以童在等他。张其稚踩了脚油门,车子飞速蹿出去。后面紧跟着的车也追了上来。
长岛最近引进的开发项目比较多,常有工程车进出。张其稚超速开了一段,神经越来越疲惫,等看到前面的工程车的时候,只来得及猛踩刹车。他忽然刹车,后面的跟车反应不过来,撞了上来。
一声巨响。张其稚感觉自己摔进了安全气囊里,或者是安全气囊顶到了他的脸,疼得他感觉鼻梁凹陷。他缓了快一分钟,终于回过神,从车上爬下去。后面的跟车司机也下了车。
张其稚质问:“你跟着我干嘛?”
那人说着:“没跟你...”边说着边举起了相机要拍张其稚。
张其稚抬手打掉了伸向他的摄像头,从后面车子里又下来一个人,举着另一台相机骂道:“你怎么打人呢?”
张其稚回骂:“你们跟着我做什么?我问你。”
那人叫着:“我们好好在开车,什么跟着你。有妄想症吧。”
张其稚上去拎着狗仔的衣领把他摔到了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