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人都集中在了阿牛的院子外面,屏息等待着。
阿牛听到门外有人亲切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阿牛,你现在把门打开吧。开门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千万不要动,知道了吗?”
阿牛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就是那个在他摊上吃过馄饨的黄衣姑娘。阿香说过,她叫春花。
他这些日子以来不见日光,但吃得好,睡得好,竟然还胖了一圈儿。当下响亮地答了一声是。
然后,他屏住呼吸,慢慢地取下门闩,拉开了紧闭十四天的房门
久违的日光照了进来,温暖得令他睁不开眼。
青芒挟着劲风穿过他耳畔,肩上猛然一轻,那瘟已经不见了。
阿牛突然觉得通身畅快起来,仿佛放下了十万钧的重担。
他慢慢地睁开眼,转头去看,那瘟被一柄又长又亮的宝剑钉在了墙上,像一个泄了气的黑皮球。
他再转过身,春花在日光里向着他盈盈微笑。她身旁立着个高大冷漠的青衣男人,一手揽着姑娘的肩,另一手擎在身前。
杀死瘟的宝剑,就是他掷出来的吧?他一定就是春花的相公了,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阿牛张了张嘴,正要感谢他们,阿香从院外奔了进来。
“阿牛你这个大傻子。”
她一把抱住了他。
阿牛的脸红得像七月的西瓜瓤。
他僵硬得像跟木桩,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半晌,才讷讷地说:
“阿香,你……还要去南方吗?”
阿香擦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
“不去了!”
阿牛心里一慌:“你是为了我才不去的吗?可是……”
“呸,我才不是为了你呢!”阿香啐了他一口,而后转脸去看春花。
“春花说,我们小春浦,人人心中有爱,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样的地方穷不了,一定会越来越繁华的!我觉得她说得对,所以我和爹娘说,我不走了,就留在小春浦!”
她明亮的大眼睛毫不羞怯地盯着阿牛:
“我想好了,就在你馄饨摊对面,开一个洗车马的厩房。你乐不乐意?”
阿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当然乐意!”
他把双手在身上搓了又搓,一时不知是在做梦还是现实,快乐得要飞到天上去。
不由得充满感激地看向春花和她的青衣相公,看向院中的所有人。
“我阿牛,也没别的本事,我请大家吃馄饨啊!”
他先问春花:
“你要吃什么馅儿的?”
春花笑呵呵答:“当然是荠菜三鲜翡翠元宝馄饨。”
“好嘞!”
阿牛又问青衣相公:
“您要吃什么馅儿?”
青衣相公抱起手臂,淡然的笑融化了面上的冷峻:
“自然是和娘子同馅儿。”
春光熹微,镇民们燃响了爆竹,驱走瘟疫,驱走去岁的阴影,迎来崭新而充满希望的一年。
繁花开了满山。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番外二合一,所以全部的番外就在这里了。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
以下是后记:
《财神春花》这个脑洞,起于2010年的夏天,《皇后刘黑胖》刚刚完结以后。本书的文案、三人阴差阳错掉下往生池、以及凡间投生了三个春花的一段,都是写于那个时候。但那时我衹是个未入社会的学生,自觉眼高手低,根本写不出心目中的春花。
其后十年,因为工作和生活的种种,始终未能续写我心心念念的这个故事。直到2020年初的新冠疫情,困在家里的我憋出了《财神春花》的前十万字。
可能是憋得太久,这本书承载了太多表达欲,从经济社会法律人性/爱情到一些关于女性的思考。作者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