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记岔了,那些人是来看顺子哥的。”
“一半看黑娃,一半看你。”
“那没有,她们都冲顺子哥来的。”
“这事你别管,就是一半为你来的。”
杜蘅和华红霞走进屋里,老母狗哈着气只跟到门外。水根娘气鼓眼珠,正在撕《知识青年革命化的必由之路》来卷烟草抽。
退烧的小囡囡在水根怀里抱着,白团子一枚。一见红霞,水根马上高兴指给孩子看,说妈妈来了。
“水根你啊,不中用,管不住女人。”
水根娘哼哼叼烟,当着杜蘅和红霞的面,怨儿子。
华红霞上前接过女儿,抱着悠悠几下,附和道:“是啊,爸爸不中用,囡囡看奶奶,奶奶中用,咱们要学好,学奶奶,长大以后管男人。”
昆曲的调门要多美有多美。
杜蘅很少笑,今天她笑超额了。
“陈指。”
走在回家的炭渣小路上,杜蘅突然开口。
“咋?”陈顺回应她。
通常她这么喊他,必然握着他的肉棒,今晚握的是他手掌。她凑上来,对他耳朵吹风。
一段含荤带腥的话钻进陈顺心里,把他的心都拱痒了。
杜蘅的提议他没理由不答应,能让失眠症发作的她睡个踏实觉,什么事他都可以做。
――
【注】
封资修:封建主义、资本主义、修正主义统称。
小布尔乔亚:小资产阶级。
32/马场(h)
春耕没有礼拜天,下雨就是礼拜天。
小雨粉粉细,马场草潮润出了油色。
如果是晴天,这片广阔无垠的春日草坝子会美得像某种巨型海洋生物的腮。风一起,草海起伏,宛如腮在开合,呼吸吐纳,充满伟大的生机。
游云似的马群没有头马。
陈顺就是头马。
他骑在黑色顿河马上,单手提缰,身姿挺拔,去到哪里,马群跟他去到哪里。
马匹对他不是奴役的服从,而是无条件的服从。
这是一副很壮观的场面。
产后不久的白鬃带着她的孩子跟在马群后段,母马还认得开枪把它从狼阵中救出来的恩人,发现杜蘅以后,轻轻咴嘶,踏着蹄子朝她跑了过来,把两匹小马驹漏在后头。
它身上有钻过柞树林的气息。
杜蘅还没伸手,白鬃便用它微湿的脑袋靠在她手臂上,喷响的马鼻似乎在嗅她。
这样的亲昵,让她不敢应承陈顺邀请,瞬间打消为白鬃孩子命名的念头。
它的孩子将来也会是军马,由陈指导员起名,将会是一份初始的荣耀。
干净马匹身上的牲口气其实是好闻的。
这些气味每天都在陈顺身体上残留。
和他的味道混成一股很特别的体嗅,像旷野的冬风,有股令人迷恋的自由,很原始,如一片活着的森林。
她要用这些气味作诱饵,找回自己的睡眠。
帐篷陈设很简单,陈顺私人物品并不多。一张行军折迭床,被子迭放方正,冬日带护耳的皮帽子放在桌子上,值夜用来御寒的军大衣他洗过,挂在床尾。
衣服不在他身上,总像少了筋骨。
就像脱下的这身衬衣,剥离他,顿时失去被穿上时的某种光彩。
这是条崭新的绊马索,用来捆绑陈顺背在椅后的双手,结子打在手腕。
帐篷帘子放下,外面春雨渐大,打在帆布帐篷上的节奏莫名好听。
杜蘅撑着男人肩头,绕到身前,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下,嗅到毛绒绒的小腹下头,这是体毛最旺盛处。
肉棒已经半硬。
在微潮卷曲的毛发里蠢蠢欲动。
骑马让他流了点汗,性器上的咸味自个都闻出来了,陈顺变得有些拘禁,胸肌微微起伏,有话到了嘴边。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