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虞县丞又是?一番吹捧,沈主簿神?色也松缓了许多。
“看来?是?我多虑了,这回咱们应当能成事。”他对着乌典吏举起了杯子,“这回可全靠乌大人?了!”
乌典吏与他碰了下杯,面上志得意满,正要说话,门口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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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不好了!”乌家的小厮一进门便慌张地嚷道。
沈主簿心头一跳,虞县丞用茶杯挡住嘴角的笑意。
乌典吏面露不悦:“一惊一乍的,出了何?事?”
那小厮面色惶急:“徐老爷府上的人?过来?传话,说县衙的官差一早敲锣打鼓,送了一块牌匾去张府!”
“话说清楚些!他给人?送牌匾作甚?”乌典吏皱着眉,不耐烦地斥道。
沈主簿心里已有了些不大好的预感,果然,那小厮期期艾艾地回话:“牌匾上好大几个字,写的是?‘仁义君子’,说是?县太爷亲手提的字,赞扬张家老爷送银资助岭北兴修道路。不止张老爷,金老爷也收到了……”
‘哐当’一声,乌典吏手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他面色恍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资助岭北兴修道路?姓严的将?银子充公了!”
“好深的心机!咱们又中计了!”沈主簿急得站了起来?,“乌大人?,快遣人?将?信拦回来?!”
诬告朝廷命官可不是?小事儿!乌典吏自己栽了也就罢了,万一因?此得罪同知和知府,他们就完了!
乌典吏一听,急得汗都出来?了,气?急败坏地对着自家的小厮吼道:“事情有了变故,你不赶紧去将?信件拦回来?,来?寻我做什么?!”
小厮一脸不安地跪在地上:“夫人?说她有个计策,拦与不拦,要您听过之后再做决断。”
乌典吏甩袖走?到他跟前,一脚踹到他身上:“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说?!”
小厮被踹得滚了一圈,又赶紧爬起来?,忍着钻心的疼痛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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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夫人?的原话是?:“既做了,便索性?做到底,管他收了多少银子,用在何?处,咱们往高了说,就说是?他昧下了。要证据,咱们便造一个给他,任他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乌典吏听完,心头一喜,连忙问?沈主簿和虞县丞:“你们你看我夫人?这计策如何??”
沈主簿捋了捋胡须:“要我说,或可一试!”总归这风险不需要他来?承担。
虞县丞早知这群人并非善类,也没想到他们行事如此极端。
他原本一直冷眼旁观,这会儿却坐不住了。
眼下严少煊羽翼未丰,正面对上那位同知只怕要吃亏,稳妥起来?,暂时不能让人?过来?。
虞县丞想了想,道:“县令生性?狡诈,咱们还是得谨慎些才好。不如还是?先将?那信件拦回来?,咱们试探一番,看县令可有应对之法,确保万无一失,再请同知大人相助。不然这寒冬腊月的让同知大人空跑一趟,实在不大合适。”
乌、沈二人?一听,是?有几分道理。
信件确定要拦了,可试探严少煊的人?选又成了问?题。
虞县丞不慌不忙:“我与拙荆前几日得罪了县令夫夫二人?,如今县令对我防备得紧,我看此事还是?要沈大人?出面才好。”
沈主簿不情不愿,乌典吏心里不舒服,又阴阳怪气?地与他争辩了几句,最后虞县丞故作为难地接过了这活计。
乌典吏对着他一拱手,又斜了沈主簿一眼:“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人?多了去了,可到了紧要关头,才知道哪个才是?真兄弟!”
沈主簿气?得吹胡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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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虞县丞去给严少煊报信。
“……若他们真使?手段栽赃陷害,您可有应对之法?”
严少煊正伏案批阅文书,闻言头也不抬,道:
“他们既要让我无法翻身,定会编造一个巨大的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