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上，面对着海外财团一份份逻辑缜密、招招致命的收购方案，他焦头烂额，第一次感到了力不从心。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旁那个空着的座位。

他想起了过去。

每一次集团遇到重大决策，我都会坐在这里。

当我还是他女朋友时，我就拥有季氏的一票否决权，只因为我父亲说“念念的商业嗅觉，比十个CEO都灵敏。”

有一次，公司准备收购一家新兴的科技公司，所有高管都看好。

只有我在看完财务报表后说：“这家公司的现金流是伪造的。放弃它。”

季司尘当时还笑我太紧张。

半个月后，那家公司爆出惊天丑闻，股票瞬间变废纸。

而季氏，完美地避开了这个巨坑。

还有一次，面对一个棘手的海外竞争对手，整个团队熬了三天三夜都拿不出方案。

是我陪他坐在办公室里，随手在白板上画了一个架构图：“他们的软肋在这里，你试试从这个角度切入。”

季司尘反败为胜，一战成名。

可现在，我被他亲手推开了。

他身边的座位是空的，他的世界，也空了。

他不再发疯，也不再歇斯理。

只是在无尽会议和应酬的间隙，麻木地、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我的电话。

他开始做一些可笑的、自我救赎式的事情。

他将林晚晴赶出了别墅，任由她在门外哭喊哀求，也无动于衷。

他甚至在某一刻，看着那张与我截然不同的脸，心中升起一股陌生的恨意如果不是你，念念会不会就不会离开我？

他买下了我们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笨拙地学做我最爱吃的提拉米苏。

他的手被烤箱烫出水泡，被面粉弄得一团糟。

可他还是坚持每天一个，工整地摆在餐桌上，对着那块蛋糕，一坐就是一夜。

他甚至每天都去“天使之家”孤儿院。

他不知道我们的女儿就在那里。

他认为，只要他多做一点好事，我就会平安一点。

他站在孤儿院的铁门外，看着里面孩子们天真的脸，感到茫然。

他不知道，他该向哪一个神明祈祷，才能换回他的念念。

有一次，他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一个人坐在秋千上。

她的眼睛，像极了我。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想要跟她说说话。

可小女孩看到他，却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吓得从秋千上摔了下来，手掌都磨破了，哭着跑开了。

季司尘僵在原地，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连一个不相干的孩子，都在排斥他。

【季总疯了吗？他居然去招惹小孩子！】

【许念到底给他下了什么降头？他连公司都不要了！】

弹幕还在叫嚣，可季司尘看不见。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恐慌。

第10章

终于，在季氏集团宣布破产清算的当天，天降大雨。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像被抽去灵魂的雕塑。

电视新闻上，正播报着许氏集团总部迁移海外的消息。

画面里，我父亲和我哥哥，正护着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准备登上私人飞机。

那个女孩，就是那天被他吓跑的女孩。

她被我哥哥抱在怀里，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怯生生的、却无比甜美的微笑。

那一瞬间，季司尘疯了一样冲向机场。

他要去告诉她他错了，他要告诉她，他找到他们的女儿了！他可以弥补了！

可他刚到机场，就被告知他已被限制出境。

最后的希望，被彻底掐灭。

就在他瘫倒在冰冷的大厅里，万念俱灰时，助理赶来，递给他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