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裴行止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在流泪。

泪水落在黑白键之间,像溃堤。

走廊外的钟声敲了两下,不久后,门没关拢的琴房里,传出一阵压抑、近乎自虐的呜咽。

一周后,裴行止在谈的地皮莫名出了问题,被查出违规转让,被主力资本紧急撤资。

他三个新开的项目先后被冻结,几乎一夜之间跌到谷底。

他知道是谁动的手。

电话拨出去,对面先嗤了一声。

“陆驿南,你到底要怎样?”

“你不是说他是玩物?不是你亲口把他扔给我的?”

“现在他流产了,你回头来迁怒我?”

“你有脸吗你?”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然后冷冷一句:

“是我做的又怎样?”

“你能还我吗?”

自此,两人正式撕破脸皮。

明争暗斗数次,圈内私下早已传开:陆驿南疯了,裴行止也疯了,争个破玩意儿像要命。

只有李岩不知道。

他住在医院的安静病房里,每天一针一药地吊着,胃口越来越差,体重一周掉了五斤。

他没主动联系任何人,也不再弹琴。

每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有时裴行止来,坐在床边陪着他说话,他也只听,不怎么回。

甚至连眼神都飘着,不知道落在哪儿。

陆驿南想去看李岩。

他去了两次,都在门口站着没进去。

第二次,他看到李岩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去检查,风一吹,那人肩膀抖了抖,低着头,像一个随时能被风带走的影子。

他捏紧了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

“沈辞川。”

“你在吗?”

对面一愣:“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陆驿南声音低哑。

“……我求你,帮我看着李岩一段时间。”

“我现在没脸去。”

“也没法去。”

“你带他住你那儿。”

“别问为什么。”

“就当,我欠你一次。”

沈辞川一口答应:“好。”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

“他…胃不好,记得按时让他吃药。”

“还有……别碰他。”

沈辞川笑了:“行啊。”

等挂了电话,他看着桌上的旧照片。

照片角落,有个背影,是他上学时偷拍的李岩。

只有他知道,那时候他拿着照片,在被拒后的深夜,一遍一遍对自己说:

“有一天,他会求着我认错。”

现在机会来了。

第11章

李岩再次搬家,是被陆驿南亲自送到楼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