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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严玉问他:“你真能跳?”
谢缓仍笑,缓缓答道:“舍命陪君子。”
话音刚落,马车突地颠簸了一下。
谢缓眉心微动,立刻就势朝段严玉的脚边跌了过去,还伸手想要攀上他的膝盖,更甚至还侧了侧脸,试图将自己最精致漂亮的侧脸露出来。
可惜了,段严玉是个木头。
他眼疾手快朝旁躲去,谢缓的额头咚一声撞在了车座的厚木板上。
谢缓:“……”
谢缓低着头沉默,头顶响起两声十分畅快的嘲笑声。
好吧,果然是如此的,段严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色所动。
谢缓暗暗想着,揉两把撞红的额头直起身子。
段严玉看他两眼,忽然倾身向前,伸手捏住谢缓的下巴,将他的脸往上抬了两分,然后就像是赏玩什么瓷器玩具一样左右上下打量好几眼,才说道:“长成你这副模样,能跳也不稀奇,给你换身女裳,都看不出你是男儿。”
这话可不客气,语气里尽是嘲辱。
但谢缓就像是听不懂一样,还是笑,甚至直言说道:“正是因为谢缓长成这样,才有幸能被送进鄢都。”
说罢,他缓了片刻,又朝前膝行两步,微屈的脊背显得乖顺又无害,谦卑地说道:“吾皇将我送给王爷,请您笑纳。”
“嘁。”段严玉看他许久,突然嗤笑一声,后仰坐了回去,低斥一声,“俗不可耐。”
随后,他后靠在软垫上,闭眼没再看跪坐在脚边的谢缓。
谢缓没有起身,他只挂着笑跪坐在地上,继续垂着眸揉自己的手腕。
眼睫低低掩着,没人能看到他眼底深藏的情绪。
黑夜中,马车不快不慢驶在街巷中,转过几个弯,最后停在摄政王府外。
“王爷,到了!”
段严玉睁开眼,也没理会跪坐在脚边的谢缓,直接抬脚下了车。
谢缓叹了一口气,轻轻捶打着跪麻的小腿,然后扶着车壁起身下车。
他两条腿发麻发抖,都快是去知觉了,刚跳下马车就软了脚,直直朝前扑了去。
段严玉站在马车旁,正背着手同全千秋交代些什么,刚刚说完就被谢缓扑了个满怀,那手还一把扯住了他的襟口,险些没把他衣裳扒下来。
他把人按住,拎鸡崽儿似的提了起来,蹙眉问:“这又是什么新招数?也是招帝教你的?”
谢缓:“……王爷,这次确实是意外。”
段严玉:“那刚才果然是故意的?”
谢缓:“王爷也果然机敏。”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打什么哑谜,全千秋和慈小冰呆站在一旁,完全听不懂。
倒是王府里迎出来一个胖胖的老管,笑眯眯走上前问道:“王爷可回来了!热水早就备好了,要先沐浴吗?”
段严玉点点头,然后又攥住谢缓的手腕,拖着人一路进了王府。
春生好不容易追了上来,提高声音喊一句“殿下”,还来不及继续说话,眼看着自主子又被扯进了摄政王府高大森严的府门。
“……殿下!这、这要我怎么办啊!”
春生急得眼泪花儿都在眼眶里打转了,横冲直撞地朝里奔。
全千秋把人拦住,说道:“喂,小鬼,停步了停步了,王爷的府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春生:“我、可我殿下……”
他急得团团转,红着眼睛指着谢缓消失的方向。
瞧他年纪小,吓得脸色全白,全千秋不忍心,正要安慰两句。
某个冰渣子抱着剑走了过来,没好气地说道:“这是鄢都,不是战场,还能杀了你主子祭旗?”
春生吓坏了,瘪嘴就开始掉眼泪。
全千秋不忍,扯了扯慈小冰的衣袖,小声嘟囔道:“这就是个小娃子,你吓唬他做什么?”
慈小冰眼里往外蹦的冰渣子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