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缓过神,谢缓也明白了,定是自己夜咳吵醒了这位坏脾气的王爷。此时更深露重的,他可别发了起床气把自己丢出去。

谢缓暗暗想着,又捂着嘴堵住两声即将出口的咳嗽,“王爷是被在下吵醒了?”

他难得有了几分歉意,半坐起身解释道:“实在抱歉,地上寒气重,谢缓这身子骨不中用,怕是又激了旧病。可是扰了王爷安睡?”

黑暗中,段严玉并不能看清说话之人的面貌,只能瞧见那双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眸。似乎只看这双眼睛他就能忆起这人如美玉般精致的脸,以及眼睑下那粒摄人心魄的红痣。

他朝前走了两步,取火折子点燃烛台上的蜡烛,火苗跳跃了两下,闪烁着豆大如晕的昏黄的光。

谢缓又咳了两声,虽堵着嘴,但仍有些细碎的咳嗽声溢了出来。

蓦地,一只手摁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又及时收回。

“没发烧。”

“上床来睡。”

第25章 第25章 同床共枕

“上床来睡。”

谢缓的心脏跳动忽地变快了一瞬,他揪着被子扭头看向段严玉。

这人蹲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来。他穿着雪白的寝衣,向来用玉簪银冠束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全放了下来,柔顺披垂在身后,倒模糊了那傲然不逊的气势。

见谢缓发呆,段严玉微微侧开脸,清了清嗓子才又说道:“上来睡,真又病倒了才给本王添麻烦。”

睡在地上真是冷,哪怕垫了厚实的床褥,可贴上去仍觉得背脊发寒。谢缓听了话后,沉默着抱着被子爬上床,他有些晕乎,也难得没有和段严玉拌嘴,整个人缩到床榻的角落里,捂着被子又闭上了眼睛。

他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反惹得段严玉清醒了好几分,睁眼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

长兄死后,除了为照顾尚还年幼的侄儿,曾同床哄他睡觉。此外,他再也没有与人同床共枕过,这时躺在床上,只听得心跳如擂鼓,一声比一声响。

摄政王帐中的床榻不小,两人睡在一起也不觉得挤,段严玉侧身枕在枕头上,借着昏暗的烛火打量身旁睡熟过去的谢缓。

这人一身病骨,瞧着孱弱,但心智非比常人,又极其聪明,笑起来如一只打着坏主意的狡黠狐狸。

狐狸漂亮又狡猾。

可现在,他蜷着手脚缩在被子底下,连睡觉也微微皱着眉,容貌仍如狐狸般漂亮冶丽,却是被除了牙、拔了爪子的狐狸,浑身上下都是软的。

怎么有人能长成这样?

再看不得了!

段严玉心跳越来越快,他心慌意乱地移开视线,挥手扫熄了烛火,闭着眼强迫自己睡去。

……

次日一早,两人是被山中的号角惊醒的。

段严玉一夜难眠,醒后仍有些困倦,惺忪地睁开双眼,难耐地揉着眉心,只觉得额角钻心般发疼。

“王爷该起了,是春猎开始了。”

谢缓睡在里侧,此刻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侧着脸看段严玉。

段严玉揉着眉,懒洋洋“嗯”了一声。

谢缓:“王爷?”

段严玉:“嗯?”

谢缓轻咳了一声,小声道:“您让让?我衣裳还在地上呢。”

段严玉:“……”

段严玉也咳了一声,他像是倏忽惊醒了过来,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顺手捡起地铺上被谢缓叠得整整齐齐充当枕头的衣裳,再朝后抛到床上。

谢缓被几件春衫砸了个满脸,扯下来时才发现段严玉已经转到屏风后,自个儿换衣裳去了。

这人又闹什么少爷脾气?

谢缓腹诽一句,也抖开衣裳穿了起来。

衣裳倒是好穿,没一会儿他就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只是从前系惯了发带,这骤然要他换成发冠还真是不习惯,尤其帐篷里也没个镜子,他抬着手捣鼓了好半天,发冠没戴稳,头发倒是被自己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