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邪整个人颤抖的厉害,但却是一声都没吭。

不知过了多久,额头上传来了温热而舒服的触感。有人用浸了温水的帕子,替他拭汗。

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白玉邪蹭了蹭男人的手心,松开唇瓣,轻轻呻吟了一声,“疼……”

“这是碧雪潭中的冰水,里面煮了龙涎草,可以帮你敛神镇魂。”李照临一边替他擦拭额头,一边轻声安抚,“你这不是痛,所以我不能用止痛的药。那道剑气在你眼中残存的太久,早已成为你元神的一部分,所以它被强逼出体内时,你才会有元神被撕裂的错觉。”

李照临每说一句,白玉邪就跟着嗯一声。但他其实太痛了,根本没有听清,又不想惹李照临生气。

他怕男人再突然走开,丢下他一个人。

“别走,一直陪着我……”

“嗯。”

白玉邪缓缓吐了一口气,额头抵着李照临的手心,剧痛之下,竟是缓缓有了睡意。

他想,哪里还需要什么止痛的药,李照临就是他的药……

白玉邪再次醒来时,脸上的白绸和身上金蚕幌都不见了。

屋子里的一切,清晰的引入眼帘,天已经黑了,桌上点着灯,李照临坐在灯前,一本拇指厚的书册,已经被快他读到了结尾。

白玉邪没有出声,目光默默注视着不远处李照临的侧影,长睫眨都不眨。

但没过多久,李照临便察觉到了。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床上的白玉邪,“醒了?”

白玉邪淡淡一笑。

李照临拿起桌上的灯,朝他走了过来。白玉邪自觉的仰起脸来,刚刚睡醒的眸子缱绻着少见的温柔,含情脉脉望着他。

双瞳中的雾气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露出深邃的瞳色,像极了上好的紫檀。眼底带着清澈的笑意,鸦青色的长睫缓缓一眨,恍若有檀香的气息浅浅淡淡的飘散开来。

“又用这一招,看来是真的好了。”李照临轻叹着,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白玉邪毫不在意,只扯住李照临的袖子,笑着问他:“孤不好看么?”

李照临看着这张俊美到极致的脸,无奈的笑了笑。

不得不承认,白玉邪即使不用幻术,这张脸也足够惑人。

“那你喜欢么?”

李照临摇头,抽回衣袖,“白宗主既然好了,李某也该告辞了。”

“别。”白玉邪连忙拉住男人的手腕,“谁说好了!”

他突然后悔了。

不该让李照临来帮他治眼疾的,就应该一直不好不坏的牵扯着他,让他内疚痛苦,让他永远都放不了心。

“白宗主。”李照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任性的孩童。

白玉邪松了些力气,却不肯放手,“你不是说过,还有话要问我?”

李照临故意笑道:“你不是也说过,你说的话不可信么?”

白玉邪被噎了一下。

他终于发现了,李照临的宽容是对其他人的,只有对他,是格外的记仇。

“孤那是气话!”白玉邪气不过狠狠道。

“好吧。”李照临也不再玩笑,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白宗主,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白玉邪以为他要质问天诛的事,心里犹疑了半晌,终是下定了决心,“好,你说吧。”

李照临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你帮我告诉灵熠,明日午后我在九曲亭等他。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让他千万来见我一次。”

白玉邪原本想好了投诚,热血都已经涌到了心口,听了这话,仿佛迎头浇了一盆冷水,如鲠在喉。

“你不肯相信孤的话,只相信祝火男,是么?”

李照临没有说话。本文:来源>扣群;2!三.O六\92-三!9六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突然被白玉邪这么一问,却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他不会来的。”白玉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