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回去。”容梓起身将身后的草叶一并拍去,漫不经心地朝和玉说道。

和玉闻言推辞着:“我自己回去便可,不消你送。”

而容梓大方的态度反显得和玉畏首畏尾:“你跑马一圈便累了,回了马场,还走得动吗?”他见和玉仍旧迟疑,便拍了拍和玉柔软的发顶,“刚刚我赢了,那么彩头就是让我送你回去。如何?”

“……那便谢谢容梓兄了。”

青年爽朗一笑,留和玉来时的相思在原地,抢先跨上华骝朝和玉伸手,“上来,等会儿我再把相思送回去,你给我指路!”

和玉觉得这个青年如同兄长一般照料自己,不由得想到了平江的亲眷们。也罢了,留个客死他乡的名声,也比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来得好些。

握住那只结实的大掌,他勉力翻身上马,两个年轻的躯体隔着轻薄的骑装紧紧相贴,却生不起半点猥亵之意。

“坐稳了!”

随即,容梓一扬缰绳,带着和玉朝小苑行去。青年的双臂将和玉笼在怀中,恼人的风再不能吹起和玉鬓角的乱发。

身后人的青草芳香,较宫内的贵人们那矫揉的熏香来得自然清新许多。

可两人初行至行宫外,便被一身繁复骑装的华贵青年拦下了。

见了青年,不同于兴高采烈的容梓,和玉有些慌乱。不知怎的,他有些抗拒让容修见到自己和容梓如此亲密。

“表兄!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容梓翻身下马,迎了上去,好了伤疤忘了疼地亲近自己的兄长。

然而容梓目光始终放在他身后的和玉身上。

对方显然没有遵守自己的指示,反而跑去招惹了别人。不过,过分惹人喜爱的宠物总会招致他人觊觎,这令容梓显露出弟弟的不满。

他还是一贯的冷峻模样,回应了容梓。

只是身后的宫人明显感觉到中宫心情不佳,低垂着的脑袋更加不敢抬起。

世人皆道容修性敦谨,乃名流雅士,可实际在宫内伺候的才知道,这位主子性情冷酷,手段不输枭雄。

和玉刚下马,就是一个踉跄。那容梓赶忙去扶,口中抱怨着:“叫你逞能,明日怕是走也走不得了。”和玉红了脸,在容修面前不敢耍性子。

明明知道幼弟同和玉没什么,可容修还是对容梓的口无遮拦升起一股无名怒火,连带着眼神也凌厉起来。

他斥责容梓行动间毫无士族气质,容梓心道不好,又害怕和玉无端承受怒火,辩解着:“表兄,是我错了。我在围场边见冼郎心情不佳,便同他策马散心罢了。你可别迁怒他。”

此话不出倒好,两人不过寥寥几面,容梓就这样偏袒和玉,让容修久违地升起独占欲,

对和玉用药的是他,推波助澜送和玉侍寝的也是他,若是齐煜发现了和玉身上的致瘾的毒药,恼怒之下杀了和玉等等……可容修此刻就是不想看到和玉因为他人展颜。

他的宠物,只能由自己教养着。

事成之后,他不会亏待和玉的。

思及此处,容修勾唇一笑,他和善地对容梓说:“本宫同玉儿用不着你说,自是关系极好的。至于你,也该物色一个品貌俱佳的妻子管束着了……”

“不啊,表兄!风流浪子岂能为家室所阻?”

容修命宫人拦住容梓的抗议,拢着和玉,动作却不见半点怒意。

无人敢窥探中宫与和玉,两人径直进了别苑内。

白蔹早就战战兢兢候着,却讨来了容修冷冷的一声斥责:“你就是这样照顾主子的?等回去了自己领罚罢。”

“喏。”白蔹这时倒有点儿羡慕起宫内的石蜜了。

这个聪慧的侍女有些担忧,容君对于和玉太过重视,有害无益。但她明白,容修做事不允许下人插嘴,默默地退出房间。

和玉不敢轻视容修的反常,等待着下文。

但容修却出乎和玉的意料,非但没有责罚他,反而温和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