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齐煜神清气爽地醒来,身旁有着熟悉的气味,令他连睡梦中也感到安心,这是他做皇帝以来难以感受到的安宁。

也许将这个年轻人送到自己怀里,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睡梦使人感到温馨,此时的齐煜忘记了自己在殿前与冼和玉相遇时的所思所想,他一往情深地以为两人的相遇是上天的恩赐。

思及此处,齐煜伸手捏住身旁那个病弱男子的鼻尖,看着他微微颦眉,露出一副苦恼的模样。直至对方困难地睁开眼,呈现出迷蒙的水汽,齐煜才醒悟过来,摆出平日里君心莫测的样子。

“醒了?”

“唔……”

“你这样惫懒,简直不知是如何入得殿试的。也罢了,如今朕养着你,且休息吧。”

“……”

听着齐煜旧事重提,冼和玉闭眼,选择掩耳盗铃,他齐煜如何省得,如今的自己哪里有勤勉的必要?

接下来的几日,冼和玉再没能在后宫见到齐煜,听石蜜说,大漠来了一位公主,在京都驿馆住下了,不日后面圣。而齐煜也为此事特派了礼官筹备。

想起齐煜同自己提过的行宫,也许便是为招待那位公主而特意准备的吧……

不知怎的,和玉心里有些庆幸,如此一来,齐煜说不定能放过自己。可心底另一个声音又朝自己低语:“你如今这幅离不开男人的模样,就算齐煜放过你了又能怎样?你还真想和石蜜长相厮守吗?”

和玉垂着的眼睫扫了扫,望着茶盏久久不语。

“冼郎在想些什么?”上首的容修手里摆弄着茶具,翻云覆雨,明明视线从未移到和玉身上,他却头也不抬地朝下面跪坐着的和玉问。

思绪被容修打断,和玉舒了一口气,不愿细想,只是如实回复容君:“和玉听闻京都内来了位异域公主,只是有些好奇陛下会如何招待。”

“没想到入宫后冼郎还是如此关心外界,陛下没同你说过么?择一吉日,召大臣们同使臣一同前往行宫处围猎。”容修故意不点破和玉的失态,只是体贴地告知对方。

他放下手里的杯盏,起身走向衣衫轻薄的病弱青年,随后站在他背后轻抚着那乌黑柔顺的发顶。

感受到身后那人冷冽的气息,和玉只觉得被一个冷硬却分外熟悉的怀抱笼罩住。就如同每个难寐的夜里,那个将自己领入安宁的气息一样。

“冼郎是在担心陛下移情别恋吗?”

两人相处时极少谈及齐煜,默契地忽略那个专断暴戾的皇帝,贪享难得的安宁。忽略容修有时过分亲昵的动作,君子之交淡如水是两人相处的写照。

也要庆幸有容修,自己才不至于忘却往日与好友吟诗作对的情景,才不至于同宫内的其他妃嫔绞尽脑汁争宠斗艳。

“和玉不敢。”

“冼郎才色无人能及,何况和亲一事还未有定夺。即便陛下果真娶了那图兰公主而冷落了冼郎,本宫依旧只会怜你一人……”

“容君说笑了。”

冼和玉企图挣开那个令人眷恋的怀抱,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禁锢其间。

慌神间,他碰到了男子下方的硬物,这对和玉来说并不陌生。

“冼郎怎么这般急躁,是想让本宫见识一下你的六艺之一吗?二十四桥明月夜,也许冼郎真该挑个夜晚与本宫细说一下这品箫的技法。”

话锋一转,和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容修不再打算刁难自己。

他停止了挣扎,如同火燎一般收回了动作的右手,只是讷讷低语:“容君不知,和、和玉只习琴,不会吹箫……”

“呵,哪日本宫教你便是。”

两个面容相似的青年依偎在一处,略去年长者眼中莫名的神色,倒像是兄长与幼弟亲昵的嬉闹。

这个小东西生涩的模样,眉眼间俱是勾人的情愫,他如何胆敢摆出这样清洁的做派来?容修胸间生出了一股郁气。

他伸手勾住和玉的下颚强迫其扭向自己,对着那张因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