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已经近了。

当晚,齐煜又来到玉粹轩。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频繁地宠幸眼前这个病弱的青年。但望着那张与故人相似的脸庞,他安慰自己,只是圆一个念想罢了。

望着那张低垂着不知想些什么的清瘦脸庞,齐煜不自觉地开口:“你近日瞧着一直有气无力的,是宫人苛待了你么?”

“回陛下,只是天气炎热。况且和玉素来畏热。”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你敢对齐煜说,就是这困人的牢笼,令他寝食难安吗?

他不敢,从心所欲说得好听,也只是在猛兽的放任下做些不出格的事情罢了。

齐煜的大掌按上了那只冰凉的手,常年握笔的指节上生了些茧子,磨得和玉有些不适。

他佯装生疼地抽开自己的手。

青年偶尔的任性在齐煜看来只是幼兽的钝齿在与自己嬉闹,反比之前畏畏缩缩的样子来得有趣许多。

本不重欲的自己,对上这个年轻的书生时总会亢奋起来,性事过后甚至会持续精神很久,难道这便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吗?

皇位总是那样冰冷,自己那些死去的兄弟是否想到过,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有几个人能忍受?

齐煜的心里又升起了一股冲动,这是他即位十年后久违的不经思考便。也罢了,只要是青年要的,给他便是。

一贯深思熟虑的他此时同所有的莽撞青年一般不愿多想,而是凑在和玉的耳边。灼热的吐息引得那人缩瑟起来,他呢喃着:“既然冼郎怕热,那便和朕一起去行宫避暑罢。”

面对皇帝的得寸进尺,和玉用力去推拒,努力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要说入宫后谁影响他最深,不是喜怒无常的齐煜,而是对自己照顾有佳,却态度模糊不定的容修。现在的自己,只要冷着一张脸,气质便与容君越发相似。

齐煜爱看和玉这幅冰冷却媚不自知的模样,对其逐渐显露出的本性,他有种拨云见月的明悟感。

也许这样才是读书人特有的清高吧,床下的那人微不足道的抗拒就令齐煜想到了池子里的莲花,那样的高不可攀。可他就是喜欢玷污这一幅冰清玉洁的躯体,看他在床上露出迷离索取的模样。

也对,即便是莲花,也离不开茎下的污泥。

无人守候的轩内,齐煜强压住和玉,将其搂入怀中并带至床前,两人的肌肤紧密贴合。高热源源不断地传至和玉冰凉的躯干。和玉用手去推,却只能抵在对方健壮的胸膛上,再无法推开分毫。

潮湿的气息在帐内弥散开去,细碎的呜咽在安静的轩内回响,很快变成轻声的求饶和皮肉碰撞的响声……

也许一墙之隔,外面齐煜带来的近侍,也会鄙夷这个看似冰清玉洁的男子,原来竟是个媚主的货色。

若叫和玉知道他们的看法,曾经的他会犹豫,会羞愧。但容梓说得不错,旁人、教条都没有自己来得重要。只要还能活着,便比什么都重要。

夜深人静时,只有守夜的宫人还醒着,旖旎暧昧的喘息依旧萦绕在冷清的小楼内。

禁宫中央,与齐煜寝宫相对的椒房内,白衣男子还未入睡,本应守候在齐煜身旁的中贵人跪在对面。

“今夜陛下又宿在冼郎处。”中贵人谄媚地讨好面前的男子,“殿下是否需要奴做些什么?”

“本宫知道了,太过机敏只会引人不快,不要随意推测主子的想法……”容修的视线没有放在跪着的大太监身上,而是望向窗棂外的一丛芭蕉。

那芭蕉开得正盛,艳红而硕大的花苞颤巍巍地探出肥厚的绿叶,中原的夏日甚少感受到风的流动,此时糜烂的花瓣被却被夜间的微风吹得颤颤,抖搂着绸缎般柔软的身体。

一直沉闷的燥热终于被甘霖打散,自天上坠下成颗成颗的雨水,鞭挞在肥嫩的芭蕉叶上发出规律的呻吟,就连柔嫩的花瓣也被重重的拍打搅扰得不堪。

容修在等待着,这样的雨夜,有一队人在朝着京都赶来。

距离京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