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乐和鱼的感情大概是比和他深的,他以为阮乐要闹脾气了,可阮乐没有,只是喂过鱼之后又坐回沙发上出神。
整个人从里到外打着蔫,像是枯萎的小花骨朵儿。
因为不方便和人沟通,阮乐总是会在心里想,变得格外的有共情能力,看着鱼死了他甚至眼睛变的红红的。
他也没有去问方知言,只是一条鱼,又是方知言买来的,他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方知言,方知言对他够好了,只是想起从前许多,他觉得自己像是要喘不过气。
越想越难过,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就像窝在方知言给他筑的巢里,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以前觉得无所谓的事情现在就像被放大了无数倍一样。心里总觉得委屈,人也变的像个玻璃制品,稍不留意就要碎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太脆弱了,可眼泪珠子止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又觉得自己好丢人,躲到了卫生间锁上了门。
方知言哈巴狗一样追过来好声好气哄着,可越哄他越想哭,这种被时刻关照的感觉让他心里泛酸。
门被从外边打开,他快把自己藏到马桶和墙壁的缝隙里,缩成了小小一团,被抱着出来他还在哭,一直闷闷不乐的,方知言把他摆成什么样子,他就什么样子,动也不动一下,只是哭的抽抽嗒嗒的,方知言也不说话,而是写了小纸条给阮乐。
“对不起宝宝,是我把你的小鱼喂死了,我再赔你十条好不好?”
阮乐接过纸条打开看看,又转过头去看方知言,不知道方知言为什么也不说话而是要写字给他,不过这样感觉不错,他也写了小纸条给方知言,“只要一条就好了。”
纸条叠成了小方块递到方知言手里,两人就像小学生上课传纸条一样,你来我往,传了十多张纸条,阮乐说了很多话,他第一次觉得和别人是平等的,从没有人和他这样沟通过,这样像是毫无隔阂的方式让他觉得很舒服。
“你的字很漂亮。”
方知言的纸条再一次传过来。
阮乐打开看看,笑出了一个鼻涕泡,他赶忙捂住鼻子,脸颊瞬间泛起红。
又丢人了。
身旁的人却装作没看到,又写了一张纸条给他,“不哭了吧?带你去买小鱼。”
阮乐像是终于恢复了活力,把方知言当成是他的好朋友一样,拉着好朋友的手往外走,脸上兜不住的笑,还要用手机打字朗读出来,“要买金色的小鱼。”
他根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鱼,多少钱,只是眼睛看哪条方知言就给他买哪条。
说买一条就真的买一条,他精挑细选和小金一号一模一样的带回了家安置好,但他这次没有一直看鱼,他要给方知言做个蛋糕吃。
好久没做,手也有些生了,阮乐自己不是很满意,方知言却是乐得合不拢嘴,变着法的拍了照片,像个宝贝一样捧着放到了冰箱里。
阮乐写了纸条问方知言为什么不吃,方知言只说要留着晚上吃。
晚上是香煎牛排,配上栗子蛋糕,蛋糕还没吃到嘴里,却被摸到了臀上,阮乐不知道怎么就上了桌子躺在了牛排边上任由方知言宰割。
本来特地给他打扮的领结也被戴到了不该带的地方,全身上下只剩这一条小领结,他今天很乖,也不想扫了兴致,毕竟今天他已经和方知言是好朋友了。
只是实在受不住又哭起来,每次都忍不住要哭,实在有些太猛烈了,他哭起来又怕扫了兴,自己抬起手来擦擦眼泪,吸吸鼻子又老老实实的躺好,桌上的瓷盘刀叉被晃的哗啦作响,桌子好像都要散架一般,他努力的抬起手碰了碰方知言的胸口。
意思是要他抱着了,抱起来他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贴在方知言胸口,身体到底是食髓知味,舒服了一回就知道是什么滋味,这滋味让他又怕又爱,怕的是这极致的快感,爱的同样也是这极致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