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贺彦灵热得直擦汗,但还是不影响喜上眉梢,以为大忙人哥哥要约他,连忙道:“这周末没有,下周也没有。”

“这么闲?那刚好,你们学校不限制大一考四六级对吧?那你今年必须过,周末刚好刷题,到时候连麦,我写策划,你刷题,不懂的可以问我。”

啊,师父,我头好痛!

我是中国人,怎么能天天学英语!

被重任一压,贺彦灵立刻,“......你说的对,还是应该培养培养兴趣爱好。”

在学习和玩网之间,当然选择后者。

他点子又怪又灵,视频选题总是立意新颖,别有巧思,结尾又会留钩子,所以点击率完播率追更率都高,粉丝唰唰涨得很快。

第一学期结束,虽然英语照旧没过,但贺彦灵有了十万粉,可以接点儿便宜小广告了。

有钱了!

真是快乐极了,第一反应就是想用这些钱送贺含云一件礼物。

“好,我们一起去选。”贺含云干脆答应,像是完全不为了贺彦灵的成绩忧心有他监督,却仍连过级都做不到,何谈之后的奋斗呢顺便又添了笔数目可观的资金,加起来足够两兄弟打扮得清爽俊秀,前去高端定制品牌挑选礼品了。

按理说,贺彦灵现在同之前相比,脾气已算得上极好。

但当其得知哥哥选的是一对乳环时,还是不受控制地变了脸色。

那个会撒娇的阳光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从地狱新爬出不久的恶鬼,身上还沾着湿淋淋的血臭。

谁说那事没给贺彦灵留下半点儿痕迹?

只是生活平淡平静,贺彦灵想要的全由他使着手段强行得到了,因此欲望之口漫溢餍足,更深层的疑惧心思不肯露面,藏得更深,到今天才被贺含云用了“尖刀”做引挖出来罢了。

贺彦灵斜着脑壳望向哥哥,冷冷道:“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戒指吊坠手镯什么不好?专门弄这么晦气的东西!”

贺含云安静地看着他,但笑不语。

兄弟两僵持了小两分钟,毫无结果。

贺含云的态度是很彰明的了。

他没有要退步的意思,驯良平和的目光被镜片折射出七彩的颜色,看得贺彦灵有些迷茫,抬头一望,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出来了。

什么时候出来的?

什么时候从那井底遍布淤泥、井水浑浊冰冷、井身深不见底的地方出来了?

什么时候从从那圆形的、四方的、六边的、模糊重叠、变幻不定、狭窄到极点的井口钻出来了?

出来了,站在被灯光装点、月亮照得堂皇的夜的街道上,错把走马灯招牌的彩色当作哥哥眼里的彩色,错把行人口中呵气的温度当作哥哥身体的温度,错把别人咧开的歪嘴当作哥哥脸上的淡笑。

贺含云没笑,他笔直地站立着,口角挂着自毁式的冷漠,仿佛手里随时会出现一把刀,割开他自己捅死贺彦灵,为他们因意外融为一体的畸形生命划上混乱的句号。

像是被唤起了记忆,余怕活现复刻在贺彦灵的脸颜上,让他皱眉抿唇,挂满冷汗的额上浮出三朵打褶的阴云。

怕,但不是对那人的惧怕,而是对贺含云的惧怕。

怕他离开。

怕他彻底离开。

怕他彻底离开不带自己。

贺含云说:“谁疯了?你吗?你一直没有正常过。我的话......没有,我应该没有,我只是在尝试彻底地忘却。

“我试过了,可以忽略,但真的忘不掉。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真的忘不掉,有时看到个类似的东西或者人,会立刻忘掉手上在做的事情,心里突突直跳。共感告诉我,你也不行,就算行肯定也是装出来骗医生骗我的。谁能忘得掉?谁能这么简单地忘掉?等待遗忘和被动接受都是逃避。”

他迈步上前,哥两好似的揽住贺彦灵肩膀,扭送、押送,他推着僵尸一样枯死的弟弟踉踉跄跄往店里走,有些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