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罚你站了半柱香,受一下戒尺,气性便如此大。”面前人平静地开口。

他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那日我的确气他那般待我,心道惹不起却还躲不起吗,自此再不敢僭越半分,与他说话循规蹈矩,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我明明被他折腾得没了气性,云衡仙君此刻却说我“气性大”?

这般想着,我将狼毫笔靠在砚台上,收拾桌面的白宣,全摞在手中,毕恭毕敬地垂首递到面前人前,“仙君,第二卷还没抄完,这些请您先过目。”

“谢、辞。”他冰冰凉凉地念我的名字,听着竟然是有些愠怒。

可这怒又从何处来?

我咬牙不动弹,忽然,被面前人拽着腕子一用力,手中宣纸如雪片纷纷扬扬,我瞪圆了眸子,“仙君”

人被他拽得狼狈半跪在小几上,四目相对,云衡仙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你非得如此。”

“是您非得如此!”我咬牙顶撞,眼眶也红了,终于憋不住性子,“我抄了一晚上!你却看也不看!你随便丢给我一本剑谱便罚我日日练剑,罚我抄经,你就只是为了罚我”

“那剑法对你身骨有益。”云衡仙君握紧了我的腕子,“抄经是为让你清心明志,我不曾为了罚你。”

我抿着唇不说话,仙君端坐于面前,我却狼狈地跪在小几上,衣衫全乱了,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被他死死拽着,半晌,到底是觉得此刻姿势尴尬,我动了动唇,垂下脑袋,说“……是谢辞愚钝,请您放开手。”

这句话却不知哪里又触了他的逆鳞,话音刚落,却被云衡仙君掌中又一用力,却是将我整个人全拽到他胸前,越过大半个沉香几案,摇摇晃晃,惊慌中伸手扶着他的膝头,实在狼狈不堪。

“仙君!仙君别,别拽,我疼!”我呜咽着开口,眼眶染了红,面前人鸦黑色的睫毛沉沉地压着,听到我的泣音,才终于松了些力气,“别动。”他冰冰凉凉地开口。

我不敢动弹,不能往前也不敢向后,余光瞥见被打翻的砚台里墨水晕花了圣贤书,一塌糊涂。

云衡仙君另一只手越过我的腰侧,下一刻,将我整个人从几案上抱下去,落到了他的面前,我仰起头来,半跪半靠,大抵明白了他的坏脾气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