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跳,赶忙伸手行礼,默念冒犯师祖。

再放下手时,目光顺着玉石砌成的大殿往后,就见殿中除了供奉师祖雕像,两边还配塑了十二门徒肖像,个中有些已陨落星海,有些却还在云游四海成为世间传奇。

我的目光在云衡君垂眸的塑像前短暂地停了停,望见那塑像前一盏长明灯莹莹闪烁,便又恍惚抬起眼对上那塑像垂下的眼眸,恍惚间打了个抖,活像是被这冷若冰霜的仙人真真瞧着似得。

明知无用,我却还是伸手又拢了拢兜帽,向前几步穿过大殿,别有一座较小的殿,踞在一片较高的月台上,周遭一片寂静,我以识海探听着周遭的动静,人几步顺着月台两畔抄进去,这下映入眼帘的便是无数燃烧着的烛火。

七七八八穿过几个回廊,我心急焦躁,目光扫过一个个姓名,暗道还说是流云峰的天之骄子,在众弟子的长明灯里却没名没姓地散落着。

在哪……

正默念着四下寻找,目光扫过几盏明灯,忽得一顿,生生地拉回视线,我人也停下脚步,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两盏长明灯前后错落,烛火已灭,油未尽灯却已枯,显得格外瞩目。

我目光一颤,再往下一看,就见顾庭雪与韩棠的名字端端刻在长明灯下。

“怎么会……”

我双腿发软,后退了一步,脚下一趔趄几乎就要摔倒,连忙扶着旁边的玉栏才没丢人地倒下,喃喃自语道:“你这二人……怎的如此短命……”

我暗暗念着,心惊肉跳,这几日不知为何,夜夜却噩梦缠身,一会儿梦到阿柒那双狗儿眼睛,一会儿梦到顾庭雪与韩棠被我见死不救在鬼修处一事,心中便越发凄凉害怕,而那噩梦却显得格外真实,这几日总困顿得很,醒来时便浑身酸痛,特别是唇角生疼,像被什么东西生生撑开一般。

这世上有人,有仙,有妖,可却没有鬼,人死如灯灭,全无补救之法,所谓魂魄鬼魂不过给生者的安慰罢了,肉体破灭,魂飞魄散便成定局。

且不论阿柒死生不明,今日一看,顾庭雪与韩棠却是真真地殒命了!

我越想越心惊,目光落在那两盏灯上,闭上眼口中胡乱念了句往生咒,再睁开眼抬眸时,可怜道:“好师弟,从前见死不救是我错了,可今次你二人殒命却全然与我无关啊!我知道你二人天纵英才,如此英年早逝心中哀怨,可今日师兄求你们,别缠着我了……”

说罢,也不知是否心中有鬼,只觉一阵阴风顺着门窗皆闭的殿内吹来,呼啦啦让烛火一阵摇曳,映着我的影子在墙上不断摇晃。

我面色一白,脚下生风便要赶紧逃命,双手戴上兜帽,足下一点,便赶忙顺着来时之路朝着门口奔逃去,周遭神像肃穆,皆垂眸盯着我,此情此景平日里教人心生敬仰,此刻却吓得我屏息闭目,不敢再看。

正这时,神识忽然探听到门口两位师叔交谈,我心中惊慌,刚停下脚步想着如何从偏殿离开,就听一师叔朝着门口走近,道:“待我先结印封锁神殿再离开。”

哎?

我心口一慌,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口,几步朝着偏殿门口奔去,双手刚覆上那木门用力一推,便被一股力量生生弹回几米,重重跌在地上,痛得低低呜咽了一声。

“什么声音?”一位师叔的声音在门口模模糊糊传来。

“今夜风大,许是树枝撞倒了哪里,走吧。”另一个人回道。

我再起身时,以神识探听,便脸色惨白地发现那二位师叔已布下阵法封锁长明殿,那二人已不知去了何处,一时心中又气又慌,暗骂三声倒霉,喘着气起身,又不死心地到殿边,试着伸手触摸那殿门,此番不敢再用蛮力,微微一推,木门纹丝不动,终于绝望地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