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手臂,将手机握紧,没有再理会接下来弹出的短信。
盘旋了大半日的期待骤然落空,身体里像缺了一块,空荡荡的,好像无论如何都填不满。
钟杳杳在走廊上又站了一会,等到她觉得看不出异样时才回去。
谢美华听说她今晚不走,情绪高涨,拉着她絮絮叨叨得说个不停,聊得大多是她小时候顽皮闹出的糗事,有好多事情她都要记不清了。
“你还记不记得六岁的时候,死活闹着你爸要学下象棋,最后把你输急眼了,你就偷偷把他那个金丝楠木的棋盘给烧了,还把他珍藏的好几副玉石棋子丢水里,可把你爸气坏了,血压都高了不少,他气得连抽了好几包烟才消气,硬是没舍得骂你。”
谢美华脸颊泛红,回忆起这些事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嘴唇高高翘起,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祥和的光芒中。
钟杳杳被她的情绪感染,心底压着的苦涩淡了些。
就像谢美华说的那样,钟启栾真的很疼她,在她的印象里,爸爸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别提打骂了,对她的要求更是有求必应,只除了一件事。
那件事过去很长时间,钟杳杳都在想,也许爸爸当时只是为了吓唬她,如果她再多哭几回多求几次,或许爸爸就会心软也说不定,可惜她当时太害怕,不敢冒一点点风险。
可终究是她自己不够坚定,怨不得别人。
谢美华终于说累了,她喝了口水,准备睡下。
钟杳杳替她掖好被角,也准备上床睡觉。
夜色清凉如水,走廊的感应灯忽明忽灭,房间里不时泛着淡淡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