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角度看,慈渊站在窗户里,唐暨白虽然在外面,一只手却压在可滑动的卡口,宽肩窄腰的身材比例很好地笼罩着里面的人,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唐宥齐很自然地将慈渊看过来的目光定义为求救,还未走近便呵斥道:“唐暨白,你在做什么!”

唐暨白神色一僵,唐宥齐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几乎是一发声,他就认了出来。

于情于理唐暨白也不该感到惊慌,可是莫名其妙的,一丝心虚涌上心头,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兄弟的事。

唐宥齐已经过来了,他走得很快,大概一分钟后就会走到窗户跟前。

唐暨白显然也明白唐宥齐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但他没有朝后看,而是促狭地眨了眨眼睛,忽地弯腰,在唐宥齐看不到的角度,一口亲在了慈渊的额头上。

这个动作太突如其来,慈渊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只感觉到一阵风突然从面前拂过,又突然抽离,与此同时听到唐暨白说:“无论如何,我当定你的狗了!”

而唐暨白亲完后立马转过身,先是挑衅地看了一眼唐宥齐,接着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在两人的注视下,他翻墙逃离一气呵成,慈渊狠狠地擦了擦额头,总算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了!

唐宥齐根本没管跑掉的唐暨白,而是继续朝慈渊走去,最后站在了唐暨白原先站着的地方。

他低着头看着慈渊,神色晦涩。

唐暨白弯腰那一下做了什么,唐宥齐并没有看到,可是他能从慈渊的动作推断出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会没看见,这小院子里就来了这么多的人,每个人都是奔着院子的主人来,想要摘取这朵漂亮的玫瑰。

唐宥齐抬起手,朝着慈渊伸过去,想要摸摸小孩的头发,可慈渊却擦了擦额头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他这一问,正巧就把唐宥齐的手给躲开了,又无知无觉地抬起头,陡然对上男人放大的面孔,下意识就后退了半步。

唐宥齐实在太高了,压迫感也很强,他抱人的时候慈渊感觉还好,没有那么压抑,可相对站着,他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站,朝猎物喷腥臭的口气。

现在站远一点,视线里能看见男人的半个身子了,慈渊心里才稍感舒服。

唐宥齐阖了阖眼,也不觉尴尬,他缓慢放下手,语气轻缓地说:“马场的人告诉我你在马场受了伤,我过来看看。”

慈渊一听,脸皮子又臊红了:“他们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就是擦破了点皮,怎么还到处说呀!”

男人轻笑一声,弯下腰来说:“糍糍,你是整个唐家最重要的人,事关你,马虎不得,他们自然要汇报。”

假话。

马场那边没有任何的传话,他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派了眼线跟着慈渊,慈渊和唐少虞回来的时候,眼线便也跟着回来了。

眼线汇报的,也不是什么擦破了点皮。

说的是慈渊受了伤,很严重,在马背上疼哭了,下马时都是让唐少虞抱下来的。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不愿意再等几天,匆匆便赶来了。

慈渊抿了抿唇,他自然不会觉得唐宥齐这番话说的夸张,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也勉强接受了男人的好意。

他并不打算继续站在窗边和唐宥齐闲聊,出声示意唐宥齐进屋再说,随后关上窗,等他重新坐回床上时,唐宥齐也绕了半圈,从门口进了房间。

男人将手上拿着的东西随意放在桌子上,快步走到慈渊跟前,没蹲下身来,眼睛却极其尖锐地看着慈渊的大腿内侧,不自觉地皱起眉。

从医生那儿出来后慈渊就换了一身宽松的短裤,他不敢闭腿,一直心理暗示自己会痛,坐下来时便小心翼翼地敞开来,唐宥齐一看,就全看见了。

大腿内侧底子尤其嫩,擦破了皮就是一连片的肉红色,之前抹的药液已经干了,但是留下了一层亮面的色泽,所以伤口看起来就和刚受伤时一样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