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几分钟喘匀气,我发现了家里的异样。

家里所有灯都没开,整栋房子静悄悄的,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我心里打起鼓,预感不好。

疾步走近,忐忑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上上下下所有地方全找遍了,哪哪都没有妈妈的身影,也没有她留下的任何外出提示。

妈妈走的很突然。

她一定是仓促间被人带走的。

带走她的,除了警察没别人。

她被我牵连了。

这是我脑中唯一的想法。

为了求证,我用家里的座机拨通妈妈的手机。

前几通没人接听,连续重播了5分钟后,妈妈的手机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喂。”

我立马把电话挂断。

浑身的血液都冲上头顶,我的脸烫的怕人。

妈妈说过,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叫我一定藏起来,她会找到我,保护我,带我逃走。

现下阿姿姐姐救回来了,我的罪过应该还可以被饶恕,可警察依然带走了她,局势好像不像想象中的明朗。

我直觉,其中或许还有别的隐情。

不能这么鲁莽去警局找妈妈,我得先躲起来,见到她的面了,我再去自首。

急匆匆跑到厨房取了很多食物和水,我躲进楼上书房里的一个小暗格。

这里是妈妈和我才知道的地方,如果不是知情的人,很难找得到。

本该是安全的,可我自打藏进暗格,听着那清晰可闻的心跳声,整个人却止不住发起抖。

不能藏在家里。

刚才的电话已经暴露我的位置,要是警察来搜,保不齐还是会被找到,我换个地方藏。

要找一个隐蔽的,又随时可以观察到家里情况的位置,想来想去,我选了家对面一百米处一棵需要三人环抱的大树,爬了上去。

这棵树我和阿姿姐姐玩捉迷藏的时候,最爱选在这里藏身。

大树枝叶繁茂,如果不是站在树底下认真瞧,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里面藏了个人。

麻溜爬上树,整理好带的食物,裹紧匆忙中扯上的薄毯,我拿出望远镜,不错眼观察着家里。

星辰斗转,夜色深沉。

奔波一天的我渐渐被困意包围,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鸟叫声将我吵醒。

天光已经大亮,我赶紧拿出望远镜看向家里。

当镜像里出现一辆警车的时候,我后怕得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果然事情不简单,好好的为什么还需要出动人来我家看守。

谨慎起见,我收拾好东西,往树的更高处爬上去。

整整藏了一天一夜。

期间,警车里的警察换班了两次。

我为了不上洗手间,放着包里的东西和水不吃不喝,纯靠硬抗。

既然家里有人蹲守,我便放弃观察家里的情况,转而冲着街道入口,等待妈妈和阿姿姐姐她们的身影出现。

只要抢在警察发现前,给妈妈她们提示,我再从树上偷溜下来,和她们优先会和,商量个对策出来,事情也许就能有转机。

我又坚持了一天,第三天的时候,我饿的数次晕过去。

每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醒过来也没力气动。

此时别说下树了,我连拧开水的瓶盖都没力气。

最后那一觉,我睡得很沉。

梦里整个人觉得异常痛苦。

身上的每寸血肉都像干涸的海绵,缩住了,囔囔的,空洞洞的。

警车不知何时已经开走,换了一辆军用吉普,我浑然不知。

等被人身手矫捷从树上抱下来,辗转多个交通工具,带到了另一个城市,我才终于清醒。

却恍如隔世。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窗外日头正盛,云朵舒卷。